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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义一听沈念的名字,原本阖目赏琴的眼睛一下便睁开,他不由的稍稍侧目观察自家殿下的反应。
宋方池倒是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抚琴的动作也未停止,只是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沈念和承又白在门外便听到琴音,沈念忍不住问道:“这是何人在奏琴?听之真让人心旷神怡。”
承又白笑:“这琴声是从承德殿内传来的,你说是谁?”
答案已是一目了然,沈念未曾想到,原来他如此擅长音律。也是,在失去记忆以前他便是此等惊才艳艳的人物。
很快地,太监便回来通知他们可以进去了。只不过,这次来的太监倒是故人。
沈念打量这眼前穿着总管太监紫袍的顺义,心中不由感叹,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
她笑道:“顺义公公如今真是好风光,不知可否还记得小女子我呢?”
顺义看她道:“自然记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没心没肺啊。”
沈念看承又白一眼:“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顺义领着两人往殿内走,一路自是琴声相伴。没了那扇殿门的阻隔,琴声越发清晰入耳,宛如天籁。
初是在殿外听,琴音似三月细雨,徐徐拂来,沁人心脾。越走进,琴音渐渐高亢激昂,如九天倾洒而下的瀑布,最后尖锐急促,似千军厮杀,如万马嘶鸣。
沈念听着这样的琴音,看着这样抚琴的他,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她和承又白此时已经站在宋方池面前,却谁也不敢打扰,谁也未曾出声。
他抚琴的动作越来越快,十指的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于此同时琴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急,周遭空气都似凝滞了般,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最后不出意外的,再好的琴也不堪抚琴人比如对待,琴弦应声而断,琴声骤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的使人窒息的紧迫感也瞬间消散,宋方池双手从琴上收回,抬眸看着并排而立的两人。
承又白反应过来,拉着沈念一同跪下道:“见过殿下。”
宋方池扫了眼他俩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沈念又被承又白拉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反应中她都有点迟钝,虽然一直知道宋方池现在的样子会与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大有不同,可未曾想到,会是那样的不同。刚才那个连奏乐都能将人步步紧逼的人真的是从前胆小怕生的小傻子么?
宋方池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眼眸微眯:“你们俩怎么会一同前来。”
沈念还未说话,承又白便替她答了:“臣从慈宁宫拜访太后后,便在路上巧遇沈姑娘,见她想找殿下却不识路,便带她过来了。”
宋方池又道:“哦?这么巧。沈姑娘重回宫中不过三五日,这便与承大人遇上了,你俩倒是有缘。”
承又白笑笑道:“既然人已带到,臣便告退。”
宋方池点头,承又白行礼便转身朝外走。
沈念看着承又白出去的身影,心想当时在路上他明明跟自己说,他也有事要与宋方池商议,所以才与她一同进来。可眼下事情都没说呢,他这就走了?
顺义一向比较懂殿下对眼前这位女子是什么心思,见承公子走后也命宫中其他侍从退下。
沈念看着人都走光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宋方池,对方明显脸色不是太好。
沈念心想,你暗算我你还对我甩脸色?
宋方池却眸光紧紧锁住她,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却冷得可怕:“如此不舍?连人走了还要盯着背影看几眼?我倒是不知,你与他情谊竟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