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牧抢这平定反贼的头功。
“城内反贼,你们已被包围,还不速速投降开城门?”薛远用了他生平最嚣张的气焰。
他的话一下就激怒了平南王:“反贼?你别忘了我也姓沈,这大乾是我用命拼来的,朝堂那些迂腐的老头子无视我的军功,竟还妄想夺我兵权,兵符给你们了,我的兵他听你们的吗?如今,我只是来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况且这皇位无论他沈洛坐还是我坐,这大乾都是我沈家的天下,需要你一个姓薛的来指手画脚?”
平南王跟当今圣上可不同,他是尸山血海爬过来的,身上戾气极重,论嚣张谁能比过他?他这番言论一抛出,就把薛远堵得死死的。
薛远懒得跟他废话,举刀便要号令战士们攻城。
平南山不怕打仗,但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对方退兵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把拎起薛定非:“你们的太子在我手上,若你们执意攻城,他便做今天第一个我的刀下亡魂。”
薛远瞪大了眼睛,太子?他仔细一看,那哪是太子,那不是他儿子薛定非吗?他冷冷一笑,狗贼果然眼瞎。
此时被拎起来的薛定非也看到了城墙外的薛远,他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内心的害怕瞬间被释放:“父亲,救我。”
平南王一听,眉头一锁,怒极,浑身青筋暴起:“你们竟敢骗我,拿一个假太子糊弄我。”然后他不死心地朝下面吼去:“薛远,你儿子在我手上,速速撤兵,否则我让他死在你面前。”
薛远冷笑一声,儿子算个屁,这军功老子今天要定了。只见他挽弓搭箭,“咻”一支长箭划破长空,直奔薛定非的心口而来。薛定非瞪大了眼睛,他的父亲竟也要他死。
千钧一发之际,平南王把他往后一扔,箭没射中他,但他也摔的不轻,可是比起身上的痛,此刻小定非的心更像被豁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流着,心里的痛让他快要窒息。他的姑母想让他死,他的父亲也想让他死,这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想他死,他手不自觉捏紧了玉佩,又硬又冰冷的触感传来。不,他还有母亲,他的母亲不会想他死,他要活着,他默默爬起来躲到一边。
平南王怒目圆睁,他对这孩子尚有一丝怜悯,他亲生父亲却要他死:“薛远,你疯了。你儿子的命你不要,我这城内还有三百儿童,他们的命你也不在乎吗?你要是攻城我即刻将他们斩杀,让这皇城血流成河。
薛远早就被这第一军功蛊惑着哪还管那么多,他没有一丝迟疑,又拔出了他的刀号令士兵:“攻城。”
五万黑压压的士兵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城门而来。平南王大喊:“迎战……”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依次排开,万箭齐发,一个倒下另一个马上补上。城门外一支精锐也与薛远的前锋开始交战,白色的雪渐渐隐去,泥泞的黄土翻出,而后慢慢地泛红泛红泛红……
平南王又拎着薛定非,到了城内雪地里跪着的三百孩童面前:“你父亲不要你,皇家不要你,那么你就代替他们见证这一刻吧!”
“杀……”一声号令,兵刃四起,三百孩童来不及哭泣,便倒在了这血泊之中。血点溅落在雪地,一片一片地晕染开,血越来越多,雪地越来越红,终于这抹红盖过了雪的白。
“啊……”薛定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捂住耳朵,紧闭双眼,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