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高楼林立,斗转的道路宛如迷宫,下一个路口应该往左,还是应该往右,说不出个确切,只是...能去的地方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却没多少。
绿灯切换成红灯,粉红色的甲壳虫汽车放缓速度,刹停在浅白的斑马线之前。
男人关上车窗,打开车载空调,默默地等待着交通灯的转换。
与往常一样,不少人往这条粉红色的甲壳虫汽车投来注视的目光。
粉色系的车到底还是少见,在众多或白或黑的车队里分外惹眼。
更有不少的男士对此想入非非,以为司机会是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美少女。
男人又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咬住,再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火。
白色的烟雾在密封的车厢里涣散,仿佛纱帘一般蒙蔽了男人的脸。
行人们不再望他,不少人露出怪异的神情来,似乎因为车主竟然是一位邋遢大叔而感到大失所望。
男人没有理会这些目光。
他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周,目光纵长深入地去向斑马线的另一边。
那一个静立在黑暗中的拐角,仿佛有什么值得追溯的事物停留在那里。
绿灯亮起,他松开脚刹,黑色的橡胶轮胎随之摩擦路面。
原始与机械的动力感,相错相交,鼓涌在心头,沿着香烟一寸一寸地燃烧。
粉红色的甲壳虫汽车猛地怒吼一声,飞一般地越过前方无人的斑马线,弹射冲入那个拐角,男人咬着他的烟,长驱直入地去向某栋矗立在黑夜背景中的高楼。
等到夜深的时候,这里就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尽力地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却总是无果而返。
....
地下车库排满清一色的豪车,大部分都是一些动则就要过百万级别的昂贵玩具。
浑圆的甲壳虫缓慢地行驶在这些高傲的汽车之间,如若一个冒失的矮人闯入了巨人的国度。
但男人对此没什么感觉,仿佛对高低没什么概念,巨人也好,矮人也罢,从其本质上出发,终究不过是人而已。
都会吃饭拉屎,都会插科打诨。
他关上车门,丢掉手中燃尽的香烟,用鞋板踩了几下烟头的火星。
他径直地往前走,经过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以及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还有很多分不清牌子的车,终于来到电梯间。
电梯的门口处于打开状态,身穿考究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恭敬地立在电梯的门侧,朝他微微一笑,仿佛早已得到了命令,一直在这里久候他的光临。
男人点点头,旋即与侍者擦身而过,侍者刷卡,替男人按下通往最高层的按钮,电梯的自动门从两侧延伸,徐徐向中合并,从容地弥合其中的裂缝。
服务生的微笑被埋葬在裂缝之中。
男人目不斜视地凝视着银白色不锈钢门中的自己。
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字符,在一道无趣的方程式内,沿着逻辑和秩序推进。
钢缆勒紧,他静默地等待着离心力的降临,载着他...去往未来。
去往这座城市的巅峰。
“我...”电梯倏然间到顶,男人迟缓地对着自己说,“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头顶传来叮铃一声,电子显示屏的示数锁定在三十一层,不再有所变化,银色的不锈钢缓缓地从眼前分离。
金色的灯光瞬间沿着扩张的门缝透射进来,取代了自我的倒影,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会客厅。
枝形水晶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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