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格里菲斯简单回应道,“马,给我一匹马。”
只有突击山下的仪式并且破坏它,伊洛蒂的行动才有被阻止的可能,否则,在超凡者们赶来以前,无论多少层的防线最终都会被淹没。
最后的时候要到来了。
格里菲斯压抑着对伊洛蒂的关心,努力将杂念掩盖下去。
鹤浦镇大家族的侍从们鱼贯而来。他们携带着全新的锁甲、胸甲、头盔和马甲。萨莱斯管家还牵来了一匹雄壮的战马。
这匹高大的黑马雄健无比,强有力的四肢和躯干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蕴含着惊人的耐力和爆发力。它安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格里菲斯,对不远处的骚动和惨叫声无动于衷。
格里菲斯抚摸着战马的脖颈和马背,就像是在爱抚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一旁的安柏突然有一种羡慕又不甘的情绪涌了起来。
战马转头向着格里菲斯打了一个响鼻,前蹄踢踏起来。
一直都高度紧张、忧虑和亢奋的格里菲斯平静下来,语调平和舒缓,仿佛将要去做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甲胄。”
侍从们立刻奉上手中的装备。萨莱斯管家张了张嘴想要介绍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格里菲斯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娴熟的穿戴锁甲,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扣上护手,束紧皮带扎住手臂,俯身穿上胫甲拉紧,稍稍活动了一下确定恰到好处。仅仅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气息也沉静而内敛,却给人一种仿佛山峦一般无法逾越的厚重。
安柏一时都看得有些失神了。她见过强大而智慧的巫师,认识诡秘难测的猎魔人,也消灭过不少混乱疯狂的怪物。但是,眼前的一幕她从未见过。
格里菲斯在锁甲外披挂胸甲,扣上腋下和腰间皮带,将匕首和短剑插进腿边束袋和胫甲内侧,马刀和长剑各一把悬挂腰间。
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专注,仿佛即将去做的事情是一门营生,肃穆而端庄;又是某种艺术,流淌残忍的美感,唯独与关心之人的安危无关。
在安柏和阿兰戴尔面前,格里菲斯亲自给战马披上马甲,固定马鞍,投枪袋和骑兵盾分别悬挂马鞍两侧,翻身上马。身边的侍者们本应帮一把手,但是他们好像被某种气势摄住,不知道如何是好。
“骑枪。”
格里菲斯轻唤一声。侍者们急忙取来放置着可怕封印物的柳木箱,在甲骑兵的身边高高举起。
在箱盖打开的瞬间,封印物散佚的呓语和不详就萦绕在马厩中。格里菲斯视若无睹,一把取过,抽开束缚黑绳,举枪上肩。
在场的众人纷纷发出惊叹。
诡异而危险的马槊仿佛是跃动到他的手上。
解脱了束缚的血棘在发出奇异之声。这么漂亮的武器还是大家头一次见到,槊刃仿佛被寒泉浸润一般,晶莹的紫色让人迷醉。
在场的侍者们甚至滋生出一种想要抢夺,将如此美丽的武器占为己有的冲动。很快,这种冲动化作实质,让他们蠢蠢欲动起来。
格里菲斯眼眸中的悲伤、凝重与一切杂念如烟散去,气息和情绪全部收敛,仅存肃杀的寒意向着身边一扫。刚有些蠢蠢欲动的侍者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气势,全身一窒,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
“阿兰黛尔,让你的人在祭坛附近点起浓烟,但是不要出手。能做到吗?”
格里菲斯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他正在和封印物的气质融合,转变成某种淳朴的岛民从未认知过的存在。
安柏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势,在压抑的气息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们在山下还有一些人员幸存,他们可以提供协助。阁下还有什么需要吗?”美艳无双的阿兰黛尔小姐柔声可道。她身边的随从无需吩咐就已经退下执行。
格里菲斯的语气温和而流畅,头也不回地纵马向外走去,“你们守住防线,我来处理仪式。”
格里菲斯全副武装,即将以久违的具装甲骑姿态发起冲击。明明是以单骑越过尸潮去冲击二十名邪教徒,却仿佛他只是去宣告敌人不可逃避的末日一般。
“你的意志就是我们得行动。”阿兰黛尔柔声应道,“请稍等”。
明艳动人的少女解下腰间的丝带,缠绕在槊刃之后。她的动作优雅而迷人,就像在为出阵的恋人送行一样。
“血棘虽然会饱饮鲜血,但是有备无患也能免得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