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护送（七）军旅往事之 庆功

    这刘大壮与牛三听闻此人说是戴大人亲族，对望一眼。又细细询问一番，间儿故意说错几处，都被那人纠正，得以证实此人所说不假。便着人与那人取出腿上箭支，仔细裹扎了，又取了水与那人洗净面庞，略敷了些创药。

    “戴公子，你可还能骑马随行？”刘大壮见那戴姓男子饮了些水，又去了中箭，便柔声问道。

    “这位大哥，可是要小可带路？”那戴姓男子挣扎立起，忙应道：“我无碍的，我识得路，还望边军大哥们帮我。”说完便要扑倒在地叩头。

    旁边牛三见状，一把扶起，刘大壮慨然道：“戴小哥，莫要如此。且不说戴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保境安民本就是边军职责，况那异族番邦残暴不仁，本就是我边军死敌，只这些年朝廷以和为重，官家不教我等越境绞杀那些畜生，若不然，何至今日如此这般。”

    说罢，遂令众人聚齐，要那戴姓男子详细说了事情来由。知晓异族本也二三十人，此次追击，分出七人，只剩不足二十人，但因此时已折损一人，伤了一人，己方也只剩十八人，若要对敌，胜负难料，且还需救人，力有不逮，怕一个不慎，误了大事。

    众人商议一番，刘大壮决定派出二人双马去寻把总，合兵一处，全歼来敌。另派一人与那受伤边军，携了所得马匹、异族头颅并护送阵亡边军尸首回堡署禀明戴守备并请接应，自与牛三共属下一十五人与戴姓男子前去查看，并坠着那异族之人，待把总合兵前来时一举围歼。

    部署停当，各人领命而去。这边一十五人将兵甲整肃一番，与那戴姓男子返回查看追索异族。五日后，终于等来了把总领军前来，在异族回返之际将至尽数围剿，救回被掳掠女子数人并财物数车。

    后来得知，这异族二十余人，原是一首领次子所率，此人本是一纨绔，又颇具野心，与长子争权落败，故领一队人前来，一为泄愤，二为抢掠些人口财物以证己能。那初时战死大汉是其家将，原是部族争斗间孤儿，是他幼时无心间解救收容，后日便成了他死士，也因那人与乃弟一齐被他当日收容，难以割舍，更是对他衷心。此次遇见戴家人，也是巧合，只因他过于贪心，又觉犯边抢掠极易，所得财物颇丰，又得着几个美人，走不大快，兼之平日里骄横，听不进人言，也不把汉人放在眼里，随行人见那七人未归，几次劝其尽速返回，都被其鞭笞，众人不敢多言劝诫，以至落败被俘。

    众人解救了这些女子，并截获大宗财物。问明那些女子，有二人愿意归家，便着人分了些银两于她做盘缠，又分了一伍边军送至附近堡署。其余女子因家人尽皆遭戮，归途又远，问明后，愿遂众人同去边军堡署。那戴姓男子见了母亲与妹子，自是悲喜交加，抱头痛哭。刘大壮命人将其所携财货分出一边，又多拿些无主财物一道装于戴姓母女车上，那戴姓男子此时伤口也没大好，刘大壮也命人分出一车，将其与受伤将士载了，一路回转。

    第三日里，遇着戴守备，戴守备见着亲族，自是唏嘘不已。不几日，回归驻地，戴守备安置好族亲，抚恤伤亡。并设宴论功行赏，大举庆功。此行，刘大壮属下阵亡一人，原是一伍长，此次见狗儿勇武有智，有心提拔，便荐了狗儿作伍长。戴守备因此次全歼敌寇，并俘虏了异族首领次子，己方只折损二人（后一战折损一人），且救回数名女子并自己亲族，截获财物数车，心内大喜。见刘大壮荐了狗儿，又加之刘大壮与牛三带队立了首功，虽觉狗儿年幼，又是新卒，但因这伍长原不是什么官儿，只要众军士认可，也不大在意，就准了。但问起名姓，李狗儿躬身出列，回道“狗儿。”戴守备闻之不喜，对刘大壮与狗儿道：“李狗儿，你这名姓，原是父母给的，叫甚本无大碍，但因今日论功行赏，刘什长荐你作伍长，即是伍长，再仍唤‘狗儿’，却是不大受听用，且你年少，他日若是做了那百户千户，也叫狗儿，岂不让人耻笑？”顿一顿，望一眼刘大壮，复道：“今儿，即是刘什长荐你，他名大壮，你虽年少，但身子尚且健壮，我取这刘什长名中一个壮字赐名与你，你可愿意？”

    “谢大人赐名！”狗儿闻之大喜，向前一步，叩拜在地。戴守备见此哈哈大笑，命李壮起身，并赐酒一碗，李壮拜领了，咕咚咚一饮而尽。原本还有人心内略有微词，此时见了，不觉作罢，自此李狗儿改名李壮，成了一伍之长。

    一路行，一路说，这李壮虽未读过诗书，但军旅之中，颇多见闻，又是做过百户的军汉，且自幼离家，见过些世面，虽然言语粗陋，但绘声绘色，自有一番情景，听得慧儿是满眼神往，周全在一边也听得津津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