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从燕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温太医咽了口唾沫,俯首道:“陛下若无事的话,下官就告退了,患者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凶险的很。”
见皇上“嗯”了一声,他才起身退去。
离去之时,他听到御王为楚子誉求情的声音。
大殿外堂,苏汐看着楚子誉面色惨白的一张俊颜,不由担心问道:“南月,你大哥......”
她眼眶发红,不忍心说出后半句话来。
楚南月一边帮楚子誉处理着血肉模糊的右手,一边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他本就双腿废了,如今就连右手也废了,醒不醒得来又有什么区别?”
这满殿的太监们弄不好就是皇上的耳目。
萧寒野自己私逃战场的罪就够他吃一壶的了,他又能分身为楚子誉辩解多少?
她只能多方寻找途径。
她本就因给太后正骨而认识了温太医,今日见是他前来为大哥治疗,所以她方才故意拿出她研究的抵生素给楚子誉服下。
果然每个医师都有一颗求知的心,听她说到抵生素的功能时,温太医那两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
她送给他一瓶。
希望他能将楚子誉的病情七分真三分演告知皇上。
她眼睛暗戳戳盯着御书房的门口,很快,就瞅见了温太医走出来。
她还没开口问,温太医就一脸歉疚地小声回道。
“下官拿燕王妃这一瓶药受之有愧啊,根本用不着下官说,里面的三位王爷都在为您大哥之事说辞呢,下官出来的时候,御王还在求情。”
“御王......”
楚南月呢喃自语,她自问和萧君安毫无交情,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帮。
为什么呢?
他对她也有事相求?莫非他也中毒了?
劳资怎么不让她先遇到他?
他那般温润如玉,飘飘欲仙,若是先遇到他,他定会如刘备般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吧?
哪里还用得着她忍受萧寒野那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正当她懊恼之时,耳畔传来苏汐的小声提醒声音:“他们出来了。”
楚南月并未抬眸,而是心照不宣地埋头和温太医一起救治楚子誉。
萧寒野见楚南月额头沁出的密密麻麻细汗,不由嘴角抽动,这小妖装得还真像啊。
他轻咳一声,便朗声道:“阿月,父皇已恩准楚子誉回家。”
宁王提醒道:“但日后案情若有新进展,楚子誉要随时配合大理寺,且期间不能离京!”
楚南月想了想,这便是现代的保释呗!
其实就是无罪释放了。
皇上居然会释放楚子誉,这大大超乎了她原本的期许。
她赶紧磕头谢恩:“陛下英明,民女谢过陛下!”
这时,从萧寒野的方向又传来一道略带为难的声音:“燕王爷,请吧!”
她这才抬眸看见萧寒野身后站着的两名御林军,大概是萧寒野太过高大耀眼,她方才竟没瞧见。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身后有,其他人身后都没有。
她隐隐觉得不安。
楚子洵已死,楚子誉宁死不招,此案便成了无头案,加之三王求情,皇上便也就顺理成章装作勉强任楚子誉自生自灭了。
但他还是下令,杖责萧寒野三十大板。
虽事出有因,但终归萧寒野临阵脱逃,后又大闹大理寺、伤及无辜,虽然后面这个他不在乎,但为了堵住幽幽之口,还是提一嘴吧。
正好借着这三十大板,也堵住了宁王、姚文虹和沈荃的嘴。
毕竟,皇子当众受刑乃奇耻大辱。
萧一航原本挺身而出要替他四哥受刑的,他四哥乃堂堂一元帅,怎可当众受刑?反正他皮糙肉厚又脸皮厚,他不在乎。
谁知,刚提了一嘴,就被他父皇劈头盖脸一顿骂。
还说不忍心他四哥受刑,就自己拉个刑凳招呼俩御林军一起挨打去。
一起?......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他能同意吗?
他脸皮厚,其实萧寒野脸皮比他更厚!
他非但不觉耻辱,反而觉得这顿杖责来得正好。
他本就不想这个节骨眼前去攻打东虞,附属蚂蚁小国焉用他这把杀牛刀?
他已部署好,让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对付即可,待战争结束,他再前去善后。
一顿杖责可以让他留下来和楚南月度过第一个年,值!
兴许她一感动,会有意外之喜呢?
毕竟,这顿打,他是为她而挨。
嗐,谁知,人家根本没领情。
见他脱了上衣,露出健美的人鱼线,趴在御书房外头空地的刑凳上,人家留下一句话,就带着自家亲大哥匆匆离去了。
“待王爷行刑完后,有劳温太医给他涂抹伤药!”
这种情况不便观刑,萧君安也知趣地知会一声便离去了。
这时候,除了御林军便只剩下等待医治的温太医、准备时刻搀扶的萧一航,再有就是待在原地看热闹的宁王、姚文虹和沈荃了。
就连打扫的小太监们此时都有眼力劲儿的不来往此地了呢。
笑话,他们哪里敢看燕王裸露的上身?不要眼睛了吗?
执杖的御林军看了一眼监刑的宁王、姚文虹和沈荃三人,便为难地对燕王道:“燕王......卑职得罪了!”
萧寒野别有深意道:“打仔细点,别晃了眼!”
笑话,他又没自虐症。
他乃上位者,自是知晓杖责很有技巧的。
一种是看着打得重且皮开肉绽,实则只是外伤,没几日便可活动自如。
一种是看着打得轻实则伤了筋骨,没个三五月,别想下床。
而最后的一种则是中规中矩的打了,介于两者之间。
御林军是御前之人,除非皇上特意交代,否则,他们一般都是选择最后一种打法,不掺杂一丝个人感情。
但今日既然是亲王,那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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