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试探

召来的盗匪都患有夜盲症，不点火把，他们几乎不可能从山路平稳通过。而如果点起火把，又不可能不被值班的冒险者发现。

    程芸不清楚这点，经验老到的冒险者却对此一清二楚。抓住这段时间，知道晚上不会发生战斗的冒险者们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为第二天的战斗蓄足了精力。

    紧张的气氛中，战争的双方都度过了不太安稳的一夜。

    翌日，随着东方的曙光刺透夜幕，一切都将变得与之前不同。

    “嗯？那些混蛋起得还真早。”

    凌晨五点，值班放哨的冒险者敏锐地观察到了一个重要情况：盗匪们的营地中开始升起了炊烟。而到了七点，随着早餐结束，做好战斗准备的强盗们也纷纷离开营地，集结起了一支人数在两百人左右的步兵部队，预备向前哨营地发动第一波进攻。

    从他们的装束，程芸能大致判断出这些人应该是胡斯派出的试探部队；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护甲，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庞大的人数也给所有冒险者都带来了一些压力。

    为了在第一战中顺利击退敌人，程芸向工事后派出了除昨晚的值班哨兵以外的所有四十八名冒险者。

    “准备——”

    注视着拥挤的盗匪靠近山路，被委任指挥射击的猫人游侠塔法克在合适时刻吹响口哨，示意所有拿着弓弩的冒险者瞄准好对手——或者至少是对手所在的方向。

    然后，当对方的第一批人成功进入弓弩的有效射程时，他用力吹响了第二声哨音：

    “放！”

    得益于在猫人部族中的训练，塔法克在指挥齐射时十分轻车熟路，至少看不出什么“小毛球”的生涩感。

    在他的命令下，数十支箭矢几乎在同一时间从高处向着盗匪们射了出去。这些普通盗匪身上穿着的衣服在弩矢面前就和草纸一样脆弱，即使其中有人穿着一些链甲，也无法帮他们完全抵御箭矢的威胁。

    第一轮箭矢过后，二十多名盗匪毫无悬念地倒在了地上，刚刚射出箭矢的冒险者则开始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装填起了武器。

    而在这期间，那些原本就擅长弓术的游侠们也没闲着：他们手中的长弓短弓射速要远远超过弩机。在爆发式射击的情况下，一名训练有素的游侠甚至可以在一分钟内射出八支以上的箭矢——这对作为防御方一方的冒险者们来说尤为重要。

    有时间规律的、并且呈波次状洒下的箭雨虽然猛烈，但也能够给进攻方留出一些准备的时间，可如果时刻暴露在远程攻击中，则会迅速降低他们的士气，让处于地形劣势的攻击者陷入一种人心惶惶的境地。

    职业士兵遇到这种情况尚且如此，更别说这些农民出身的盗匪了。

    在冒险者们的箭雨泼射下，位于低处的盗匪们只是向上爬了不到三十米，就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一哄而散，狼狈地向后跑了回去。

    慌不择路的盗匪和身上插着箭矢的尸体一起从坡度陡峭的山路上滚落下去，让前哨里的冒险者发出了阵阵讥笑声。不过，当他们准备继续对着背向他们的盗匪射击时，程芸还是及时出面进行了阻止。

    他们的箭矢有限，从西部哨所向这里运送补给又很麻烦，对付这种没什么威胁的敌人，没必要浪费太多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