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和大多数将俘虏当做生育工具的盗匪不同。他的妻子不是抓来的萨文尼亚人——那些女人漂是漂亮,可并不合他的心意——而是盆地北部一个普通农民的小女儿。那个女孩有着卷卷的亚麻色头发,让人联想到平静湖面的翠绿眼睛,还有他在马背上打瞌睡时时常梦到的圆润脸蛋。每次在晚上把玩着熟睡妻子的头发时,他都会想着,如果没有走上这条路,他恐怕绝对娶不到这样的女孩。
……幸运吗?
还是不幸?
他不清楚,也不在乎。
有了自己的家庭让他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无论如何,这都不足以让他下决心脱离白男爵的军队:在家中享受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为白男爵而战也是一部分,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个月前,经过半个月轮休的他在领到新装备后重新加入了“食人魔”卡尔特手下的轻骑兵队,开始准备起了每年秋天惯例的劫掠行动。
然而,就在这个关口,他所在的骑兵队突然得知到了一个消息:
卡尔特死了。
在战场上死去很光荣,不过,卡尔特死的时候实在有些不太合适。
当从被赤鸢王国雇佣兵放回的俘虏口中得知了卡尔特的死讯后,接替了卡尔特指挥权的副官胡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怒气冲冲地组织了手下的所有兵力,准备一举夺回西部哨所,同时为死去的卡尔特复仇。
上千人的军队花了几天时间,气势汹汹地从狮鹫岩来到了这里。而当他们在山隘前落脚后,阻拦在他们面前的,则是那些雇佣兵花了两个晚上建立起来的一座前哨。
“宰了他们,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冲上去,宰了他们!”
出于对敌方人数的蔑视,胡斯在进攻的第一天有些轻敌:他派出了两拨人数不少的农民兵,可迎接他们的却都是悲惨的失败。
因此,在今天,他将希望寄托于了他手下的轻骑兵队。
战略,战术——这都是些胡斯说起来很漂亮的词。
但对这名骑兵小队长而言,这个命令所代表的唯一事情,就是他又要在刀头舔血了。
……
——砰!
用手中的盾牌格挡掉从斜上方四十度飞来的两支弩矢,骑兵队长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在他们进入狭窄的山路后,冒险者们的攻势开始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骑兵们在一开始的两百米距离上只有五个人倒下,但在走上山路后的短短不到三十米路中,他们就有将近二十个人被箭矢射中,惨叫着滚了下去。
冒险者游侠的箭矢能够在这个距离上精准射中任何露出破绽的人的无防护处,即使他们带着盾牌,披着链甲,也无法阻止毒蛇般刁钻的箭矢射穿他们的脖子。
“呼……呃啊!!”
抹了一把被身边一名同伴溅到脸上的鲜血,无路可退的小队长抓紧盾牌,再次大喊着冲了上来。
冒险者们手中射出的箭矢接二连三地射在他的盾牌上,让他的脚步每走上几步都要停顿一次。好在他身边的同伴帮他分担了足够的压力,他才不至于被对方集中火力消灭。
数分钟后,在连续不断的减员中,一直冲在第一个的他举着插了十几根弩矢的圆盾,终于第一个顺利来到了前哨营地的木质大门前。
“哈——!”
甩掉手上碍事的盾牌,已经利用营地护墙进入对方射击死角的骑兵小队长大吼一声,鼓足力气,用力朝着眼前的营地大门撞了上去。见此情景,紧跟在他身后的几名盗匪骑兵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用随身携带的小型冲锤冲撞起了前哨营地唯一的屏障。
咚。
咚!
沉闷地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宣告危险接近的鼓点,让所有冒险者都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近战武器。
随着他们的连续撞击,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木门开始剧烈摇晃,岌岌可危,仿佛只要再来一次撞击,这扇让好几十人丢了性命的大门就会彻底崩毁,为他们完全敞开。
……大门确实在之后打开了。
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等到看到开门的时候。
在连续冲撞了数次后,满头大汗的骑兵队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头顶上的阳光。而当他满怀疑惑地抬起脑袋、朝上望去时,他所看到的只有一对展开的棕色羽翼,还有冲着他直奔而来的炽烈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