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一切直到今天。
这个坑本是没有那么大的,但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和水土流水以及前几日里连下了数周的暴雨使这个坑越来越大。
慕安在望见眼前这个头铁的跟张定边有的一拼的贵族少爷第一眼,便望见了他掉进坑里的运势走向。
但天命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
慕安望见他要掉进坑里,那他便肯定会掉进坑里。
“下次让你家少爷小心些才是!”
姚坚身后的骑兵望见了姚坚掉进坑之中,欢乐的气氛骤然一滞,羌族传统中若是护卫丢了主子,那是要全家连坐的重罪,如果他们不能在及时救回主子,哪怕是要全家为奴的节奏了。
“快点救主子!”
“快点把甲脱了啊!”
“快点!”
数百人齐刷刷乱哄哄的在一个坑边下马、脱铠甲的场面很是壮观。
“现在可以放箭了。”
慕安淡淡的瞧着远处那些停在大坑边,连盾牌和铠甲都已经尽数脱下的羌人在弓箭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是。”
张定边兴奋的朝自己的属下挥了挥手,望着刚刚在人群中笑得最欢的那个羌人,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转眼便拉满了一个满月,左手轻放,清脆的弓弦振鸣中,一点银光乍现。
一朵血花边在那个羌人喉头绽开。
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喉咙,冰霜般的寒冷顺着炙热血液的流逝笼罩了他的身子,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远处正举弓的张定边,这些懦弱无能的汉人、秦军怎么敢杀他?!
他还没有能够想明白这一切,一阵黑暗便已经笼罩了她的全部视野。
弓弦蝉鸣声不断,如潮水般涌来的羽箭覆盖了羌人,如同黑云压城般摄人心魄。
刚才叫嚷的最大声的人尽数死了。
羌人们对于秦军、汉人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和羞辱被在一个水坑中得到了终结,那些光着身子,无甲无胄甚至连盾牌都没有的人尽数倒下了。
只有少数幸运儿跳上了自己的战马,飞一般的离去了。
悠长的斜阳之中,鲜血在战马的哀鸣中四散。
鲜血溢了满地,想来明年,这里的鲜花会开的格外美丽、妖艳。
这里是西宁郡、帝国文明的边陲之地,刀剑远胜于文明的蛮荒之地,这是羌人对于慕安乃至于嬴政的试探,只有将他们尽数杀了,这些只服刀剑的蛮子才能有心情跟你坐下来好好谈。
“呜”
一声号角过后。
又是震破天际的马蹄声和风中猎猎的战棋声,三千军前,王翦马上悬挂数颗滴血人头与一个昏迷不醒的羌族少爷,威风凛凛。
那些逃走的羌人也被尽数诛杀了。
“军师,已经按您的吩咐,将这些无用羌人首级尽数累成京观了。有身份的已经被末将挑出来了。”
王翦拱了拱手,心中不由叹服这慕安的神机妙算
张宁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心中陡然一惊并暗道不好,那人是羌人首领之子姚坚,这青海湖怕是又要变做腥风血雨的战场了。
一个骑士突然向慕安奔去。
慕安眺望着远处骑士熟悉的面容,心跳兀自加快了数茬,甲叶叮当撞击之声竟然像极了昔日钟鸣鼎食之音,周遭侍卫望着那个披甲戴胄的骑士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