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他娘听得直抹眼泪,然后朱开山又在信里问起了朱传文,“传文有消息了吗?有了消息一定想办法捎信告诉我。在家的两个孩子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传武,这孩子浑身野性,有点像我小时候,不怕事,好惹个乱子,调教好了是个汉子,调教不好就不好说了,你对他一定要多拘管着,什么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传武有点不忿,“爹真是的!我怎么了?比三儿差哪儿了?”
文他娘给了他一巴掌,“你爹说错了吗?你还给俺少惹事了?”家里又闹哄起来,闹哄完了,三人开始念叨起朱开山和朱传文来。
“哎,爹在老金沟不知道咋样了。”朱传杰看着北方。
“你爹还好些,他在外面闯荡惯了,总能顾得住自己;我就是担心传文还有鲜儿啊,他们俩从小到大可没走这么远过。”文他娘又开始抹眼泪了,“也不知道他俩现在走到那儿了,这一路上俩孩子肯定没少吃苦。”
“是啊,大哥跳下海的时候没带多少干粮,鲜儿姐肯定也没带多少,这一路上估计没少吃苦;我在镇上听人说,好多闯关东的人都是一路要饭到关东的,大哥和鲜儿姐肯定都瘦了。”朱传杰同样面露担忧之色。
一说到自家亲人,刚还愤愤不平的朱传武也不说话了,一家三口同时看向南边的方向,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忽然,一阵儿熟悉的喊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山东章丘来的老朱家是住在这儿吧?”
“我是不是想传文想得太狠了,咋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传文的声音?”文他娘问道。
“娘,我也听到了。”朱传武和朱传杰同时回答,然后他们立马反应过来,“娘,咱没听错,肯定是传文哥找来了!”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一路上可是受苦了!”文他娘马上从炕上下来,哭着迎了出去。
出了门,三个人都愣住了,只见面前的两位面色红润、身上裹着皮毛,身后还跟着辆大车,和他们预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啊,他们还以为传文和鲜儿都是一身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拄着打狗棍过来的呢。
“儿啊,你可算是来了!”惊讶片刻,文他娘马上抱着李志勇和鲜儿哭了起来,朱传武和朱传杰也凑了过来,一家人哭成一团。
“饿了吧?娘给你做饭去,给你摊饼子,炒几个菜好好吃一顿,这一路上你俩肯定没少吃苦。”哭过之后,文他娘又开始担心孩子有没有饿着了。
“不饿不饿,晌午刚吃过。”李志勇看看天,现在距离吃下午饭还得一会儿呢,“咱还是等会儿再吃吧,传武、传杰,来搭把手,帮我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
“你不饿,还有鲜儿呢,鲜儿,你想吃点啥,大娘给你做去!”文他娘才不相信,闯关东到底有多苦,她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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