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香,就将她抱在怀里歪在一张贵妃榻上,邹晨着实累得很了,不过几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两个时辰后被人叫醒时,天色已经大亮。
陈琦这时正坐在撷英堂里和陈宗长说话,“等吃午饭前去鹿家拜年,晚上回家吃饭……我们初二要回邹家庄,初三要去黄家坪,初四早上就要回京城……”
陈宗长听他安排的如此急,不由得说道:“晚几日不行吗?”
陈琦苦笑,“如今已经是官身,由不得自己,这也是我头一年做官,上官给了两日的恩典好让我衣锦还乡,明年的话怕是连家都回不了。”
陈六郎这时在一旁说道:“琦哥,你们初四走的时候,让你璠弟弟和你一起走吧……这半年你弟弟说老是不见,怪是想你呢。”说完了这句话,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陈琦。
陈琦淡然一笑,“六伯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我去做官又不是去享受,每日早上卯时到学士院,至晚上戌时才下值。日日辛苦不无,璠弟若是跟我过去,难免无人教导。还是让璠弟在宛丘跟着先生好好读书才是正经的道理……”
陈六郎听到陈琦这样说,脸色不由得拉的老长。“你家里不是有先生吗?那个姓丁的不就是可以教璠哥吗?”
“六伯似乎弄错了,丁先生不是我请来的,是我家娘子请来的……”陈琦面露不豫之色。
陈琦本就是不想理他,只是碍在亲戚的面子上,和他说上几句场面话就罢了,可是没有想到此人得寸进尺,居然打起丁贤之的主意了?那丁贤之是何等样人。岂会教璠哥?只怕自己提出这个话题就会立刻惹了先生生气。
便理也不理陈六郎,和陈宗长说话,“祖父祖母这一段身体可好?可受了什么气不曾?”话里的意思隐隐在指责陈六郎在气陈宗生气。
陈六郎听了便气结,刚想分辨几句。便听到陈宗长笑道:“我身体好着呢,你六伯在家里侍候的好。”
“这样便好,那孙儿便放心了……”陈琦到底是年轻,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原来祖父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六伯,而不是父亲和自己。
自己到家也有一夜了。虽然刚刚睡了一嗅,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祖父提父亲几句,满院满屋的人也没有一个人问他身体可好,仿佛他现在只是变成了一个名字,一个用时拿来炫耀。不用时就根本想不到的名字。
“父亲甚是挂念祖父,因为他路途遥远不能回来过年,所以让我多给祖父磕几个头。”陈琦说着,站起身来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陈宗长愕然,急忙伸出手扶住陈琦,“你们一个是我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琦哥快起来吧,我知道你父亲孝心了。”
陈琦听了这话便皱了皱眉,微微叹息一声。
到了下午,俩人抱着孩子到外祖鹿家去拜了年,替晶晶讨了好几个红包回来。
陈宗长拉了陈琦去商量事情。
“如今咱们家你爹是官员,你也是官员,便有了免税田的名额。你们准备怎么用?”陈宗长考虑了半天才说道。
陈琦微微一愣,“免税田?确实是有,只是咱们家用得着吗?我朝税收又不甚重……”
大宋朝是个特权社会,官阶越高,特权就越大,免税的幅度就越高。比如一品可以免田十倾,人丁三十人,往下一层层递减,到了九品官,则免田六十亩,人丁六人,闲官减半。而且每年的俸禄中还有职田和粮食,待遇很好。
“族中还是有日子不宽裕的,你若是没有其他用处,不如把名额给了他们吧。”陈宗长说道。
陈琦突然想起邹晨说过的话,现在这个世道,人人都在挖朝廷的墙角,当了官就拼命的买田,然后将自己宗族的人而免了。可是免了田税,那多出来的田税是谁交,还不是那些没有什么能力的老百姓吗?又想到邹晨也是买了个庄院,面积万亩,可是却从来没有提过免税的事情。不仅她的庄院如此,就连邹家庄,据说也是将免税田的名额轮流给庄中最穷苦的人家使用,而且还要求,若是你明年依旧如此穷苦,那么后年就不再让你种免税田了。
所以,邹家庄现在人人富足,根本就没有人去打免税田的主意,最后将免税田交给了学馆以做师资。
可是,既是祖父开了口,他也不好回绝,“不妨按邹家庄的规矩办,将免税田交到族里的族学,这样家中的子弟们就不用再交钱上学了……”
陈宗长听到陈琦这个建议,不由得锁紧了眉头,“你先给我写一份文书,回头我斟酌着办……”
陈琦见劝不动祖父,便叹口气,站起身写了一份委托文书,盖了自己的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