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勾勾的看向即将靠近的胡马骑兵。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那便是:
自己一定要多杀一人,只有多杀一人,身后的兄弟才能少死一个!
而最后面那些老兵也是目光森然,手中长戟向着前方挑起,半倾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跑的快些,好快点冲进那该死的胡马骑兵中,让前方那些少年郎少牺牲些,给北凉多留些好苗子。
“杀!”
“杀!”
……
漫天狂风呼啸,呼啸声中,是那如山呼海啸般的人声。
血染的朝霞中,这支铁甲洪流在朝阳升起的一刹那,怀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来了!
那如狂风暴雨般的箭雨在两军即将汇合时,落了下来。
不仅是白起有弓箭手,胡马也有。
漫天箭雨犹如暴雨梨花划破黎明的天空,在朝阳映射下,带着凛冽的寒意像是盛开的白莲花。
白莲花绽放之时,杀戮才刚开始。
咻咻!
当箭雨落下的那一瞬间,无数人影砰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几乎是在他们落下的一瞬间,剧烈的惨叫声骤然在这片天地间响起,仿佛是一场用鲜血奏响的交响乐。
不同于胡马的皮甲,白起的这支部队虽然说年龄参差不齐,但装备却十分精良,奔跑在最前面的五千名轻甲步兵身上的战甲虽然薄如纸片,但却异常坚韧。
别说箭矢了,即便是大刀砍在上面,也断然无法砍破。
所以,尽管胡马的这波箭雨也异常凶猛。
但比之胡马,却死伤很少。
纵然是有人死了,也立即有人眼含凶光,坚定的踏着前方战友的尸体加速向前冲去。
这一幕正好被冲在最前面呼延庭见到,呼延庭顿时目眦欲裂。
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大幽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
不过好在对方人数不多,否则,他还真没那个底气与大幽叫板。
思虑间,双方人马已经交汇在了一起。
但仅仅一瞬间,呼延庭的瞳孔便再次猛地一缩,扯着嗓子喊道:“小心!”
轰!
奔跑在最前面的胡马骑兵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忽然毫无征兆的飞了出去。
这时,呼延庭终于看清楚了那东西,有点像草原狼常用的铁骨朵,但与铁骨朵不同的是,那上面长满了森然的蒺藜,被长长的铁链连成了一片。
又有点类似绊马索,但比寻常的绊马索却要厉害无数倍。
马腿沾染的顷刻,便被那长长的铁蒺藜扎入胸膛,鲜血狂奔不止。
而且,就连那因为惯性飞出去的胡马勇士,在落地的瞬间,只要是碰到了那铁蒺藜,也会在顷刻间骨碎人亡!
当真是恐怖如斯!
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铁骑反而失去了原本应有的优势。
另外,最让他无比恼怒的是,紧跟在那手持铁蒺藜的步兵身后的,那将近一万骑兵中,竟然有不少是他北漠的战马。
草原上的战马与大幽的战马区别很大,大幽的战马因为常年得不到有效的训练,无论是体格还是耐力都略逊于他们草原的战马。
所以呼延庭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怒意犹如即将要喷薄的火山一般占据了呼延庭的胸膛。
他没想到白起竟然会如此无耻,拿了刚刚从他那儿俘获的战马和装备临时组建了一支骑兵。
“杀!”
呼延庭脸色阴沉无比,高举手中大刀,胯下战马跳过一道道铁蒺藜,便冲着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的一名小将砍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迅疾如电,呼延庭相信,没人能在他手中硬扛过这一击!
他一定要让这群胆敢冒犯他的汉人知道,他,呼延庭,才是这草原真正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