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来调查小组已经准备了较为充足的证据,有信心以多项罪名逼迫他们二人与检方达成交易,供出其他同伙,深入谢菲尔德编织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络,所以计划实施逮捕。
由于担心会打草惊蛇,调查小组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让林穆以慈善晚宴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把这位印尼议员请来美国。在今晚宴会结束后,议员会与斯隆去楼上酒店房间商议贿赂细节。届时,马秀丝便能将议员和斯隆同时当场抓捕。
否则若是调查小组先动了斯隆,免不了消息走漏,若是这议员决定从此不踏入美国领土半步,那么他们在起诉时会少一枚重要棋子。
谁料到斯隆竟在这场晚宴中差点遇害,马秀丝他们不得不提前行动。好在他们的确是同时控制了两位当事人,接下来有个囚徒困境可以玩。
“一定是有人害他吗?”李洛问林穆:“会不会是他误食了花生?”她刚抽过烟的嗓音有点哑。
“不太可能。”林穆抬手夺过她手里的烟,按在石墙上,解释说因为花生过敏并不稀奇,这次酒店备餐完全没有使用任何花生制品,肯定是有人针对斯隆做了手脚。
“而且有人事先偷走了他的EpiPen,对吧?”
林穆点头。
李洛远没有想到林穆会在当中牵扯这么深,还起到了关键作用,不禁让她回想起谢菲尔德在那一日登机前,对自己说的话:“你的小男朋友,可真爱管闲事……”
李洛问他,除开帮助马秀丝牵线搭桥中间人一事之外,他还参与了什么。
林穆诚实地回答,没有了。和她结婚之后,他只与调查小组有过两次联系:一次是马秀丝那日突然到访;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这很危险。”李洛严肃地评价道。
“危险已经过去了。”他笑着回答。他说在抓捕之前,司法已经通过马秀丝的卧底工作、HW集团的合作等途径,掌握了大量邮件、电话、视频通讯资料,还有各种离岸银行账户的资金往来记录,有足够的筹码向法院申请,开始监控谢菲尔德。
“她现在自顾不暇。”林穆道:“况且我们对她已经没有威胁了。她是个精明女人,早就抛弃了斯隆,不会拘泥于过去来寻我们报复的。”
李洛思考几秒,点点头,抬步要走,被他拉住了手腕。他没使什么力道,只是轻轻握住一会儿,又放开,神情是少见的不安和兢兢。他轻声问:“你打算去哪儿?”
她答应和自己结婚,是因为他编了个故事。
噢,还有,后来医生告诉他的——她当时处在一个躁狂期,比较好骗的那种。
如今故事有了交代。
她的病也好了。
他止住了纷乱的思绪,不敢再往下想,而是去寻她的目光。
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里,她微微仰起脸,大约是猜到了他在担忧什么,静静地凝望着他,“其实我想告诉你,刚才我跪在地上的时候,心里只是重复着一个念头——还好这不是你,我好害怕失去你。我当时就这样想。”
曼哈顿下城的街头嘈杂混乱。他们身边的警笛声、叫喊声不断,熙熙攘攘。
但在这一刻,四周宁静得让他能听到晚风拂过她头发的声音。
就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