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摁着他的肩,把他压在地上,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周诗亦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大喊:“卧槽!这是狗血,是狗血!!”
林穆的手僵硬在空气中。周诗亦趁着这空档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挣扎着站起身来,拔掉卡在小臂皮肤里的玻璃碎片,卷起袖子,“妈的,这不还得打狂犬病疫苗?”
林穆咳了两声,眼眸中的混沌渐渐散去,再次清明起来……所以她还活着?这情绪的大起大落令他近乎喜极而泣,连带着眼前骂骂咧咧迈步的周诗亦也变得可爱起来。
林穆坐在地板上,扯开衬衫领口,过了好一会儿,音色低沉地问他:“你半夜来我家干什么?”
“我不来,这狗头谁管?你管?”
“我管。”
“特么有病。”
“你有病。”
他们二人开窗通风,打算散散这一屋子的消毒药水和血腥味,然后一个在厨房、一个在浴室,把伤口简单冲洗。为了解释这狗头的来龙去脉,周诗亦把艺术基金和毛欧的事和林穆简单通了个气。
林穆一句话没说,认为周诗亦把这事处理得算是稳妥。至于李洛瞒着他干的这桩桩件件的好事儿……他想到这里,一口气在胸腔闷得他险些跌倒,赶忙伸手按住水池边缘,这辈子特么就折在这女人手里了。
“她人呢?”林穆问周诗亦。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门铃声。谢之遥穿破耳膜的公鸭嗓在凌晨两点半炸响:“李洛你个小蹄子在作什么妖!老娘在楼下特么被你吵死了!”
周诗亦和林穆慌忙对视一眼,周诗亦低声道:“别让她看到。”
他们二人迅速将几只破烂不堪的黑色塑料袋往沙发后头一丢,把客厅的血迹匆匆一抹,噼里啪啦一通神操作,又一没留神把茶几上一个雕塑打了下来,砸在周诗亦的脚踝上,发出“咣”的一声响。
“我艹!”周诗亦闷哼一声,他定睛一看,那玩意儿像是路边手艺人绑给小孩子的气球狗,但是不锈钢的,“这傻里吧唧的东西,买它干啥?”
“我怎么知道?”林穆顾不上他,“李洛要买。”他拿了条床单匆忙把沙发上简单一盖。
谢之遥在拼命敲门,“干什么你?藏什么野男人?老娘进来了啊。”
“来了。”林穆对着门口道。他示意周诗亦一眼,抬手把客厅灯一关,室内在一瞬间恢复到安静和黑暗里。
林穆拉开大门,懒洋洋地在门框上倚着,“干什么?”
谢之遥看到他,抽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她觉得林穆应该在Y市,或是B市,或是纽约。
“这是我家。”语气云淡风轻。
“李洛呢?”谢之遥一脸疑惑地开始打量他,发现眼前这男人衣冠不整,衬衫敞开一大半,扣子被扯掉了几颗,袖口也撕裂了,还隐约沾染了淡淡的血迹。他眉骨和唇角上的伤口在渗着血。这殷红衬得他这张苍白的脸有种迷人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