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笑说。
木夜离哈哈大笑起来,言道:“武库司司职剑炉武库锻造,亦是木某人本责所在,既然诸位都是为剑炉所来,三日后,鄙人将在江鹤楼摆上一宴,还望届时诸位务必赏光莅临。”
“酒仙亲临下帖,焉能爽约。”狸阡陌轻抚手中血狸,妖妖一笑。
“既是如此,恭候大驾。”木夜离一声笑起,音散人亦遁。
喵~
血狸嘶鸣一声。
一众寒衣罩面人齐拢黑骄,便要离去。
“狸宗主还请留步。”润九开口说道。
“咦…润九先生尚有何事?”狸阡陌轻‘咦’一字,笑媚媚看着他。
“不知贵宗圣物火痕狼蛛,尚来可好?”润九眸光微敛,轻笑着说。
那日苏醒之际,墓中发现火痕狼蛛正乃血宗秘物,体内五种毒液,五雷化极,能瞬间将被蛰咬者的修为悉数噬尽,化作虚无。
他的数十万年修为也随之遁散而去。
想必,血宗早已筹谋多时,暗结珠胎。
只是眼下他还无法琢磨出血宗究竟有何诡图。
“哦?”狸阡陌闪烁着妩媚如斯两只舞伶眸子,笑看他:“劳先生挂心,我宗圣物自然贵若金星。”
“那自然再好不过。”润九回笑。
“江鹤楼恭候先生大驾。”
“定将赴约。”
喵~
锐鸣骤起。
黑骄掠风而驰。
数十寒衣人刷刷齐齐跟上。
“尊主,看来血宗所图,并不只是剑炉这般简单。”鬼伯眯着空中渐逝的黑影,忧虑说着,他说到这里一顿,欲言又止:“我总觉着这位血宗宗主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润九沉吟片刻,说道:“我也奇怪,他的气息好像并不是机算子那一脉。”
机算子,乃是血宗开派祖师,数万年之前,润九便与此人有过交集,甚为熟悉。
机算子一脉相承的是修习嗜血秘术。
血宗唯有嫡传弟子,方才有资格担任宗主尊位,方圆规矩,传承万年。
而狸阡陌身上透散出来的血脉修为气息,并不是正统的血秘气息。
即便鬼伯不提及,这也让他不禁有些心生诧异。
“小姐,您怎么了?”耳畔,一声锐呼突兀打响。
姜妈焦唤起来。
噗~
一口如墨血箭从丹唇间飞溅而出。
温轻水脸白如纸,纤柔躯身软绵绵瘫下。
“喂,你怎么了?温家小姐!”问三知惊呼一声,急忙来扶。
“糟糕,这丫头怕是妄动雪语咒了。”柳剑把着脉,剑眉竖起,脸色深凝。
雪语咒,乃是当年柳剑亲自传授于她的,用于克制她体内的火炎之血。
温家小姐自幼异于常人,天生火炎之血,灼烧心脉,无法彼此贯通融汇。
那日临凡,于香江之畔偶遇此女童嬉戏江水,竟将江水尽数灼化干涸,不禁惊为天人,遂授其师徒名分,又以雪语咒压制其体内火炎,谁料就在先前激战中,她竟然以雪语咒抗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尊主,火炎灼烧弱水,温家小姐恐怕…”鬼伯并没有说下去。
“谷雨临近了…”润九呼了一息,脸色微沉。
三万年前,他曾与火炎焱帝大战于弱水之畔,此战持续了一千年,最终,以他数十万年神力斩下火炎焱帝九头当中的八头…
战幕落下,润九也坠落进了弱水,元神沉睡,最后被第一百二十六代白神星——鬼伯的师父,羽无翎寻到,葬入墓地。
一块火炎焱石也随之跌落进了弱水。
数万岁月光阴流逝,火炎焱石也将弱水灼烧干涸。
归根结底,一切终是因他而起。
谷雨临近,
凡水,一但落进了弱河,便就不再是弱水了,而是凡尘江河。
“她怎么样了?”润九呼了一息,开口问道。
“心脉异火诡怪离奇,又太过雄烈,雪语咒已全然无法压制…”柳剑摇了摇头,脸色深凝起来,眸光也逐渐黯淡下来。
即便他是天剑传人,玉山积云得道仙师,又如何知晓数万年岁月前的神魔大战?
“看来,得尽快将她送往玉山积云,求掌门师兄施以援手了。”柳剑说道。
“如此也好。”润九赞同。
“可是师父,那酒仙约你三日后江鹤楼赴宴,还有那只阴阳怪气的腥狸子。”叶落水提醒着说。
“倒是件棘手事情。”润九沉吟着说,看向柳剑:“仙师有何高见?”
“剑炉之事亦是迫在眉睫,如此看来,唯有尽快处理江右之事,再作他谋了。
我先以剑元护住嬬儿心脉,倒诸事完毕,我等速回玉山积云。”柳剑叹了口气,说道。
“如此,甚好,劳累仙师了。”润九点头说道,过了会儿,又吩咐着说:“姜妈,先将温家小姐送进房,顺道再去取些剑獒之血来。”
姜妈迟疑了片刻,也不敢马虎,急急忙忙奔去。
“润兄,为何要取獒血?”问三知诧异起来。
“因为血元。”润九说了四字。
“润兄,血元又为何物?”问三知再又迷茫问起。
“呃,血元这个东西,解释起来相当地麻烦。”润九轻笑着如是说。
剑獒,乃是当年温家始祖——温如梦,亦是他的挚友知己,以无上剑元幻化出来的灵兽,拥有着数十万年岁月生命。当中剑元融汇剑獒血脉之中,经年累月,所凝汇而成的血元,更是具有着不可言喻的神奇灵力。
“师父,这白脸书生满口之乎者也,煌煌道理,却什么也不知,偏又什么都好问。”边上叶落水低啐一句,打起异样眸光。
“这位小哥,此言差矣。”问三知谄笑着,一口之乎者也吟吟开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忘了三人行,必有喂狗之人了?”姜妈取血路过时,冷叱了一句,虽然忧心自家小姐安危,但对这位满嘴碎语的不速之客,也颇为不满。
“姜妈,所谓三人行,必有喂狗之人…”问三知被她带岔了,旋即后知后觉,他暗吐了回去,又说:“必有我师焉…”
“我也觉着。”鬼伯阴冷开口,打断他。
“老伯,其实吧,小生是想说…”问三知谄色又添几缕,再又来说。
“问兄,其实吧…在下我也深觉。”润九轻笑,一个‘深’字,拖得很鬼魅。
“润兄,其实吧,小生…”问三知愕然起来。
“喂,你们别走呀,小生是想说…”
看着翁,妪,青,少,四人自顾离去。他囫囵了一小会,理了理嗓子,旋又吟起:“诸位,其实小生觉着吧,学而不止焉,不耻下问…”
“行了,书生,你就少说两句吧。”
柳剑摇头眯了他一眼,负手翩翩而去。
“呃…”
天地静寂得叫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