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引魂师傻眼,陆正安这态度可谓是转变了十万八千里。
“陆公子,方才他可是要杀你!”
“是我父子救了你!”
“你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正安将之打断,轻声道:“老前辈,我与先生之间共患生死,有些事情不过是一时置气罢了!”
“先生若是对我歹意,正安绝不会活到现在了!”
“几日前夜中的官道上,正安就该死了!”
陆正安这一番话听得老引魂师直皱眉头,这个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总觉得陆正安和姜道人之间,绝没有这么简单。
“呵,如此说来,倒是我父子二人自作多情了!”老引魂师嗤笑一声,双手从袖口中伸出来,甩了甩衣袍,沉声道:“陆公子,老朽斗胆,向公子讨个住处!”
他话音刚落,陆正安还未答应,就见一道黑影纵身一跃,自院外翻墙而来。
是那个大块头儿,兽皮缝制的衣袍,血迹斑斑,黑色血疤遍布全身,他站在小院中,立在老引魂师背后,低着头扣弄着粗大的手指,小声道:“求公子给个住处吧!”
“犬儿有些累了!”
“公子若是答应,从今以后公子就是犬儿的哥哥了!”
陆正安瞪着眼在大块头儿身上打量,见到犬儿这一身的伤势,他叹息一声看向老引魂师,道:“这几日,你们夜间也在乾列了?”
老引魂师闻言,提着灯笼抬起了头,混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惧,开口道:“瞒不过公子慧眼,这4几日我与犬儿流离失所,地做床天作被,就在城西的老林子里游荡。”
陆正安还未说话,姜正听到之后,盯着两人上下打量,眼神神色莫名,而后他眼眉低垂,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也罢,那就留下来吧!”
陆正安看了一眼姜道人,见他没有说话,又对老引魂师道:“只是客房不多,你住西厢房吧,那里是我平日做工的地方!”
“至于这位兄弟,实在是……”
老引魂师听到陆正安答应自己,脸上的褶子舒展,他连连摆手,打断了陆正安,道:“公子能给个住处,已是莫大的天恩,怎还能挑三拣四!”
“犬儿生性泼野惯了,只要能在这小院里,他便心满意足!”
“老朽多谢公子收留之恩!”
老引魂师弯腰,说罢瞪了一眼低头可怜巴巴的大块头儿,斥道:“犬儿,还不谢过陆公子!”
大块头儿真是赤子之心,闻言他噗通一下对着陆正安跪了下去,口中道:“犬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从今以后,公子就是犬儿的亲哥哥!”
“只要犬儿活着,就绝不让哥哥受一点委屈!”
陆正安不敢受此大礼,赶紧走到大块头儿近前,伸出手去抱大块头儿的手臂,这才发现,无处下手。
大块头儿一块胳膊,都比他还高了!
“呵,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了!”
姜道人抬起头,看向老引魂师,神色莫名。
“你这般做,是要托孤吗?”
“到底是小瞧了你!”
“能上他的马车的人,怎会普通?”
姜道人默默摇头,掂起桌上一个酒坛拍开泥封,手掌一推,那酒坛轻飘飘飞到了老引魂师的面前,悬在了空中。
“能饮酒否?”
“陪先生!”
老引魂师伸出枯瘦的手掌将酒摘下,苍老的面容上浮现红光。
仰头张口,坛酒离手,悬空而留,顺入他腹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