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神色警惕的朝着门口,窗台而去。
将几个出口守住,纷纷拔出刀来严阵以待。
看着这一切,胖差役提着官印,后退了两步,猛然抬起手来指着陆正安喝道:“大胆妖女,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儿!”
“你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仗着歪门邪道扮做庙祝,盗取武王庙的镇器,实属胆大妄为!”
“陆公子呢?你将他如何了?他若少了一根汗毛,我必会为他报仇!”
胖差役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官威显现出来,手托着官印,那气势可不像是一个捕头。
陆正安站直了身子,笑声戛然而止,他转了转身子,打量了一眼四周,见一群捕快各自守住了出口,神色有些莫名。
“官爷怀疑我是那易了容的庙祝?”陆正安说罢,轻抬起脚,又往前走了半尺。
胖差役拔出腰间的官刀,指向陆正安,喝道:“止步,本捕头不想动刀兵!”
陆正安叹了一口气,张开口要在解释,忽而方才去武王庙搜寻的一群捕快抬着一个人夺门而入。
“头儿,大事不好了!”
一名捕快神色慌张,来到胖差役身边,急道:“我们在庙里的后门处,又发现了一个陆公子!”
此言一出,武王殿里气温骤降。
胖差役,瘦差役和一群方才没有离去的捕快齐齐看向地上那名被弟兄们抬过来的陆正安,一时头皮发麻,背后的汗毛如钢针一样竖了起来。
“这……两个陆公子……”
到了此时,瘦差役和一群捕快才反应过来,为何他们两人总觉得头儿和陆公子之间的对话有些匪夷所思,毫无头绪了。
“大胆妖女,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胖差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呼吸平顺的陆正安,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手握人皮面具的陆正安看了一眼地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有惊讶,亦有决然。
胖差役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已经确定,此人绝对是那个庙祝了。
陆正安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地上移开,落到了胖差役的身上,轻声道:“官爷,我才是真的正安,地上那人是假的!”
他神色中有失落,有说不尽的悲苦,呆呆的看着胖差役,他心中的委屈全都显于面上。
“不要再装了!”
胖差役啐了一口唾沫,刀从面前轻轻移开指向地上的那个陆正安,冷笑道:“你若是敢像他一样,赤身裸体,只穿着一件短裤,我也信你是真的!”
陆正安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眼地上那个赤着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裤的陆正安一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哈哈哈,你敢不敢?”
胖差役得意,再次逼问眼前人。
“官爷真不是一般人,早就听闻乾列的衙门非同一般,今日算是见识了!”
“我提醒官爷一句,地上那人可不简单!”
“一锭金元宝,对于官爷来说,徐是有些亏了!”
陆正安说罢,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直勾勾的盯着胖差役,等他回话。
一群捕快听得一头雾水,唯有瘦差役似是听懂了什么,狠狠瞪了一眼胖差役,沉声道:“你做的好事情!”
胖差役脸色难看,瞥了一眼瘦差役后,再次提起手里的官刀指向陆正安道:“若不这样,如何能引得出你来?”
“少他娘的说废话,乾列纵使不比十年前,也不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可以任意往来的!”
“仗着旁门左道,微末伎俩,就以为能在乾列为所欲为?当真可笑至极,需知道邪不压正!”
胖差役刚说完,忽而武王殿外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
众人站立不稳,忽而齐齐望向黑夜。
只见到黑暗的空中一轮青月撕开迷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徐徐降落。
凡青月所照之处,浓雾皆退。
武王庙外,咆哮声,慌乱声戛然而止。
层层黑云出现在青月之上,武王庙的上空,真如灭世一般了。
这一幕,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只觉得喉间呼吸变得急促,方圆三里上空的黑云中,紫电青光不时闪过,闷雷之声不绝入耳,直指人心中。
“怎么回事儿?”
“莫不是苍天有眼,看不惯这群旁门左道之人要降下天罚?”
“哈哈,天佑乾列啊……”
“……”
武王殿里,一群捕快激动不已,只觉得是这是老天再助他们破邪。
陆正安痴痴看向殿外,眼中尽是诧异。
忽而,天地之间响起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他的心间响起。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生!”
浩瀚天音,响彻上下虚空,四方寰宇。
如那言出即法,法随语动。
咔嚓~
一道方圆丈许的紫雷自浑厚的云层中直击而下。
整个乾列啊,霎时地动山摇,亮如白昼了。
有一道身影,仙风道骨,如梦如幻。
道袍波澜,背负师刀。
先生御雷而行,睥睨天下。
“广元府,朝天观,姜正在此!”
“今夜,我要乾列天清地明,秩序长存!”
“正安莫怕,我来了!”
天音浩荡,那御雷而行的道人,横天剑指,舌绽惊雷,
真如神明一般了。
武王庙里,一群人呆滞,就连那方官印,在雷霆之下,也失去了颜色。
任谁都没有瞧见,那站着的陆正安,
和那躺着的陆正安,
皆都无声的留下了泪水。
“先生……”
陆正安呢喃自语,
众人惊醒,纷纷看向两人,
只是,他们也不晓得这一句先生,
出自谁人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