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收费员跑出收费亭,二愣攥着钱的左手尴尬的还向收费亭的窗口伸着。不大一会儿,收费亭进来一位偏瘦矮个子的男收费员,接过二楞的一百五十块钱,找了二愣二十五块后,对二愣小声说:“司机师傅,请你将车开出收费站,前方道路右侧有人在那等你”。二愣疑惑的瞅了一眼男收费员,瘦小的收费员认真的点了点头。二愣茫然的接过零钱,沉闷的将出租车开动,收费亭的车道上拦杆自动弹立起来,出租车开出收费站。刘艳忍不住好奇心地问:“姜师傅,你和刚才那女收费员认识啊”?“认识,她是丫丫的妈妈”,二愣声音有些不清晰的说。“丫丫妈妈”?刘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丫丫妈妈在长春工作,不和你们在一起啊?你和丫丫妈妈………”,刘艳没好意思把离婚二字说出口。“离婚好几年了”,二愣直接了当的说。高速出口的道路上隔二三十米就伫立着一个路灯,路灯杆很高,大概有七八米高。路灯的光柱是黄色的,不明亮也不昏暗。刘艳沉默了,不再说什么了。她望见道路右侧的一个路灯下,那位女收费员匀称的身体倚靠在路灯杆上,垂着头,双手插在深蓝色工装上衣宽大的兜里。二愣将车停在女收费员和路灯旁,降下了副驾驶座旁的右侧车窗的玻璃,侧过头和女收费员说:“你,你找我?是我下车,还是你上车”?女收费员身体离开路灯杆,双手却没从衣兜里掏出来,她已经看见出租车车后排坐着人,:“姜二愣,你下来,我和你说几句话”,女收费员对二愣说。二愣打开双闪应急灯,又回过头和刘艳说:“刘老师,耽误你几分钟,下去说两句话,咱们就走”。“没事“,刘艳轻柔的回答。二愣下车时,把香烟和火机也一起抓到手里。
刘艳将靠近自已的车窗降了一小快,就屏住呼吸,凝神谛视着车外的两个人。她才知道二愣是一个人带丫丫生活,丫丫在单亲家庭成长,性格还那么开朗乐观。刘艳看到二愣点着一根烟,吸了几口后,便站到丫丫妈妈面前。她听到丫丫妈妈问二楞:“你上哪儿啊“?二愣回答:“送乘客上锦州“。丫丫妈妈声音突然提高了不满的说:“上锦州,后天丫丫不是要中考了吗?你上锦州能赶回去吗?还有出车这两天你把丫丫放哪儿了?中考这么大的事,你不陪丫丫好好复习,竟然能有心思跑长途“!丫丫妈妈显然是生气了,脸都胀红了。二愣也没好气的说:“不挣钱,搁啥养活孩子”。“那还不是你没能耐“,丫丫妈妈针锋相对。二愣瞪了一眼丫丫妈妈说:“你不用老贬低我,我有没有能耐,现在也不劳你管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我是惦心丫丫跟你遭罪”,丫丫妈妈愤恨的说。“我让丫丫遭啥罪了“!二愣情绪也激动起来,大声的冲丫丫妈妈喊。丫丫妈妈脸色铁青的往收费亭那边瞅了瞅,虽然怒不可遏,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姜二愣子,你喊啥喊,都快四十岁了,能不能有点素质。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是大市场”。二愣也感觉刚才自已说话的声音是大了些,语气温和下来:“丫丫挺好,身体也好,学习也好,丫丫班主任李姐和我说,丫丫能考上省重点高中市一中”。听见二愣说丫丫能考上省重点高中,丫丫妈妈的脸色立即变得红润,有了光彩。她的说话的声调也变得柔和:“我的丫丫真棒,我的丫丫真棒“,说着说着丫丫妈妈眸子中又流出了泪水,划过她白皙的带着一丝喜悦的瓜子脸,落了下去。丫丫妈妈用手背去擦拭泪水,有些哽咽的说:“丫丫多狠心啊!那年在法院,她那么小就死心塌地的选择跟你!小孩都愿意跟妈妈的呀!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丫丫妈妈的情绪又波动起来,身体微微颤抖。“还是丫丫太懂事了,知道我生活上是白痴,怕我照顾不好自已,所以她选择跟我了。可你知道孩子多舍不得离开你吗?她多痛苦多难受吗?她在法院的白墙上,用手指硬划出妈妈两个字。回家时,我才发现她的手指都磨破了,流了好多血”。二愣动情的说。“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别再往我身上捅这冰冷的刀子了,呜呜……”,丫丫妈妈转过身,掩面而泣。
二愣又吸了几口烟,眼神迷惘的盯着脚下的水泥路面,他试图说些宽慰的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一劲儿的吸烟,脚还不自然的踢了一下路面上的一颗小石子。出租车应急灯闪烁着黄色的光柱,被前面不远处的白色路灯杆拦截了。黄色的灯光在路灯杆上一闪一闪的,仿佛夜晚在大海上航行,相遇的两艘打着灯语的轮船。互祝着诚挚的问候。
刘艳原本是坐直的身体,此时已经有些前倾了。她感觉到空气中全是压抑,沉闷,让人窒息的连呼吸都困难,好像是云遮雾障的雾霾天气似的,喘上一口气都费劲。她始终注视着车窗外当初曾是夫妻的两个人。曾经那些恩恩爱爱亲密无间的恋人们啊!当你们不在婚姻里继续痛苦了,选择了自己的路,那一刻你们已经从最亲近的人,变成了最陌生的人了。婚姻,是什么?是地狱还是天堂?是铺满鲜花的伊甸园还是长满荒草的坟墓?刘艳又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她摇头自怜,苦笑一下。原来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她那伟大的爱情,她那美满婚姻啊!而此时呢?自已的婚姻爱情早已支离破碎,不堪回首了。那些曾经对她的婚姻充满无限羡慕与无限嫉妒的人们,早已在她背后开心的嘲讽与满足感十足乐此不疲幸灾乐祸有滋有味的讨论起刘艳失败的婚姻了。无论你是普通的人还是富贵的人,当婚姻被各式各样的因素破坏的土崩瓦解时,不知道是真的解脱了,还是戴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二愣”,丫丫妈妈晓静转过身盯着二楞语气柔和的说。二愣还是没有抬起头,只是像是反问句是的说了一声“啊“。“我能和你商量一下丫丫上高中的事吗”?晓静轻声的问。二愣抬起了头,看着晓静说:“晓辉和我说了,你想让丫丫到你这儿上高中。我不同意”。“二楞,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这当妈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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