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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
“不要打了!”
车夫护着公孙衍吼了两嗓子,可那平日里赶车练出来的吆喝声,在这人群的杂乱中,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走啊——”
实在扛不住棍棒击打的车夫,在固执的公孙衍耳边怒吼了出来:“要是被在这打死了,先生还谈何清白公道,还谈何官拜卿相。”
……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公孙衍连同车夫马车一起,被情绪激动的百姓给赶到了村外五里的荒野。
日正中天,明媚的阳光却无法驱散公孙衍心中的阴寒。
其无力的,以大字型躺在枯草堆里,任由车夫帮着擦拭脖子跟手臂上的伤。
疼痛似乎已经被屏蔽掉,或者说是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无论车夫如何摆弄,也不论车夫在其耳旁唠叨些好听或不好听的话,公孙衍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待车夫将其身上能擦的地方都给擦过一遍,并确认了没什么重伤后,公孙衍才木纳的开口,“衍……想静一静。”
“哎——”车夫深深看了一眼,摇头往一旁走去。
将自己身上发痛的地方擦擦看看,车夫便起身前去牵马,寻了片适合马进食的草地重新拴上。
好大一会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交谈。
直到一阵炊烟随风而过,公孙衍猛地坐直了身子:“可是要立灶煮食了?需要吾去再寻些柴否?”
“先生方才连疼痛都不知,此时的鼻子却是灵通。”车夫的声音从一处枯草堆传出。
公孙衍扭头看去,却并未看到有生火的迹象。
正疑惑时,车夫也坐直了身子。用力的在空气中嗅了嗅,很快便看向村落的方向,“午时到了,八成是祭天大典开始了。”
“祭天大典……”公孙衍猛地想起刚才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事情。
起身往远处看去,滚滚浓烟升腾,好似天空中的一朵乌云般。
这一刻,公孙衍嘴角微动。垂下头,那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半晌之后,公孙衍四下巡视一番,捡拾了一些杂草跟树枝。堆在一起,生了篝火。
“车内的吃食可还在?”其扭头看向车夫。
“在,那些百姓只是不让先生进村子,不要您的东西。”
车夫往马车走去,无奈笑道:“前几日您送小娃的木雕,方才都被其阿大拿来砸您脑袋了。”
将准备好的薄饼用树枝穿起,放在篝火上烘烤加热。
这期间,车夫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问道:“先生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公孙衍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将薄饼放在嘴边啃了口,边吃边道:“大福之死一定不是天谴,但却因吾公孙衍而起,无论如何都必须将此事查明白。至少,要给亡故之人一个交代。”
“先前挨打的时候,吾就看出先生固执。”车夫也咬了口薄饼嚼着:“吾不劝先生回头。可这事,吾又帮不上忙,您一个人想弄清此事,未免太难了些。不如先回梁,找相国商议后,再做打算。”
“不。”
“为何?”
“因为——”到嘴边的话,被公孙衍咽了回去,换了说辞,道:“没什么。总之,此事只能吾一人查,方有机会知道真相。”
当日惠施上的一课,又在公孙衍的脑海中呈现。
惠施即便知道此事,难道就会用心去调查吗?
何况,此时的公孙衍都怀疑,惠施是否也怕某一天,改制会改到相国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