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心里过了一遍,发觉此类恭维不适合自己对宜秋用,一时倒忍俊不禁起来,努力憋着不笑出声。
祖雍看着宜秋渐渐染上胭脂色的双颊,心里如同被人柔柔地打了一拳,痛得自己叹了口气。
“你爹……林伯父要你找蠕蠕,难道不要你查出是谁拘了她吗?”
宜秋恍然,对,是谁把蠕蠕藏起来要挟傅制的?
“所以,你又有办法了?”
半个时辰后。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刘七守在小楼入口处,微微喝了点小酒。
刚刚许婆子离开之前还交代,不能伤着楼上的蠕蠕,也别让她到花廊上抛头露面。
方才只听到她与河面小船上卖梅花的小贩简单问答了两句,自己正要上楼阻止,谁知听到扑通一声,待自己上了楼哪里还有蠕蠕的影子,连河面上也没留下一点痕迹。
恰巧此时河面上的其他商贩小船都离得远,又刚过了午饭时间,附近楼上的食客此时散去多半,一时竟无人注意到这里有人落水。
望着浮有碎冰的河水挣扎犹豫了一番,刘七决定现在去擎荷楼找许婆子搬救兵。
一只载满绿梅花枝的乌篷船轻盈地顺河道向东而去,在一处僻静无人的废园后靠了岸。
岸上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将披着黑色斗篷的蠕蠕拉上岸,随后又将全身湿漉漉裹着一床棉被的黄岐从船里拉上来。
他方才施展了攻城战时爬城头的本事,轻松上了小楼二层的花廊,又以活捉敌将的身手,将蠕蠕堵住口绑在背上攀绳而下,最后又跃上花廊解开绳索,心一横眼一闭投了河……
这祖家公子虽然鬼主意多,在他黄岐看来纯粹都是为了讨好小姐,轮到实打实的细节活他干脆一窍不通一股脑丢给自己。
譬如方才,如何无声无息地上楼救下蠕蠕他也给不出办法,黄岐只得拿出二十多年练出的沙场本事来,直接绑人了事。那胡姬好生刚烈,手脚嘴巴都被制住之后就要一头撞在自己身上想要同归于尽,真是使上了十足的功力才得以把人救出,还演出了落水的假象。
河对岸的马车里,宜秋掀开轿帘一动不动地盯着河对岸小楼的动静。黄岐把人救出也有近半个时辰了,竟还没有人前来。
“少爷,这些买来的花和吃食放哪里?”
“爷不要这些,都赏了你罢。”
祖雍随口回答道,马车前抱了一堆东西的车夫一脸喜不自胜地谢了赏,将夹在腋下的花都掼在地上,只将抱着的吃食小心放在怀里,席地而坐大口吃起来。
宜秋看到此情此景失笑道:
“方才当一回大主顾,把合理小贩们都引过去,买了这么多东西,只有吃的被物尽其用了。”
祖雍命车夫带着银子到离小楼稍远的地方大买特买,将河道上几个商贩全部吸引过去,才方便黄岐在日间攀上小楼登堂入室将蠕蠕带下来。
也在此时,小楼所处的河道喧闹起来,约有七八只小船入了水,在小楼周边和下游的方向搜寻着什么。
宜秋和祖雍屏息望去,小楼的花廊上,许婆子身旁,出现了一名着宝蓝色镶毛织锦斗篷的中年男子,颌下的长须在冷风里微微颤着,气急败坏地指挥着河面小船上忙乱着的众人。
“多找几个人跟着他,别追太紧,知道他去了哪儿住在哪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