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梨偷偷摸摸的从灿府出来,沿着一条甚少人知的羊肠小道拐入了孤云城最著名的红粉街。
正是晌午,太阳垂的老低,她蹑手蹑脚躲进一处建筑阴凉,好奇的打量着面前最负盛名的红场。
红场,男女子寻欢作乐的地方也。
孤云城里的红粉街与别处不同的地方在于,男子来寻欢作乐,作得!女子来寻欢作乐,也照样作得!
看着面前气派的建筑,她冒着一头小汗,转着眼珠脑海里疯狂的谋划着。
正此时,一个极重的脑瓜蹦儿敲在了她的头上。
孔梨眼前一黑,几乎要被这个没轻没重的力量打的晕过去。
她扶墙站稳,正愤怒的转过身,见到来人的一刻,神气劲儿突然萎了下去。
“灿大头,你打我干嘛?”
来人正是孤云城灿府的少爷灿青,的远房表哥,灿震。
只见他摇晃着那装腔作势的纸扇,望着揉脑袋的孔梨说:“某人在我的三令五申之下仍然天天偷溜出府,不接受点儿惩罚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想当年我父亲还在的时候……”
灿震扇子一甩,拉她就走。“行啦,别想当年想当年了,要不是我父亲冒死收留了你,你就被定格在七岁那年了!”
孔梨撅起嘴,又被停下来的灿震转身为她戴上面纱,一路快走回了灿府中。
坐回椅子,孔梨别着脸一言不发,灿震叹气,悠悠的喊:“出来吧!”
屏风之后一位年龄女子推着一木制轮椅走了出来。
孔梨一转眼,立马叫出声:“申姐姐?”
一声未落,立马就哭了出来,她死死抱着那女子,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中,“你怎么才来呀?”
申雨笑着单手拍拍她的背,“先别哭,这里还有别人。”
孔梨睁开泪光模糊的双眼,看见那轮椅之上坐了一个青色衣服的男子。
正是大热天,他身上却围着不少白貂,颇为奇怪。
从她的方向,只看得清他的侧脸,虽然皮骨清贵,面色却寡淡又苍白。
只有那垂眼间颤动的睫毛,证明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真人。
灿震接过轮椅,把他推转过来。
瘦弱苍白的脸正对着孔梨,正慢慢的打量着她。
她抹一把泪问:“他是谁?”
“他就是我表弟,灿青,也是这间灿府的少主。”灿震对他这个表弟很有感情,赶紧介绍给面前的孔梨。
“你是孔梨?”
“我是,怎么啦?”声音逐渐由强变弱,面对这个冰块一样的轮椅少主,孔梨打了个冷颤,忍不住胆怯的钻进了申雨的怀中。
灿青不语,转动轮椅至了主位,几人随即跟着坐下。
房中理应由灿震先行开口,四人能聚在这里,全是由于他的关系。
孔梨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申雨是他入京相识相恋的女子,而灿青,他的表弟,是他们来孤云城办事,必须要依靠的人。
“雨妹来了,灿青也好转了一些,那我们就开始谈孔梨的事情。”
来孤云城数日,终于要进入正题,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
“我带孔梨来孤云城的目的很清晰,就是为了完成孔将军的遗信内容,为孔家洗去蒙尘。我们需要做的是让孔梨见到孤云城的老王爷沣三爷,得到其信任,而后进入王府,依据信中所指,拿到含有罪证的画单和金水,把它交于申丞相,然后使真相大白。”
说明了基本目的,灿震眉头一皱,声音沉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沣三爷为人谨慎,身边势力错综复杂,我本想找一江湖侠人顶替孔梨来做这件事,但一来孔梨身份特殊,越少人知她身世越为好;二则是,我实在无法随意轻信她人,此事多磨难,非数年不能成,顶替者若有二心,种种心血将亏于万一,更打草惊蛇,使事情难上加难。”
他看向孔梨,“所以此时仍需孔梨亲自去做,为使成功,灿青会协助于前后,但多是指点,谁也替不下你的存在。”
灿青此刻抬眼,盯着一侧的孔梨,他细细打量着她,仿佛要从里到外的把她看透。
孔梨望着灿震点点头,“既然来到孤云城,我就不会退缩的。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七岁时我逃过了,注定就是要跟他们纠缠的,我不怕!”
申雨眉头轻蹙,光听着这些都让她难受。
灿震朝灿青点头,示意他开始。
冷漠的声线出现在屋内,“孤云城乃沣三爷赐名,当年皇帝将边界口分为三块,一为倒灌口,指八爷坐镇,二为三江郡,六爷坐镇,三为指青沙,即三爷之地。”
一张地图垂下,灿青继续。
“沣桂刚来这里,选定离挈空相邻百里的余城为主城,改名孤云城。城中势力主线有三,一是沣三爷及其麾下官卫。二则是孤云城旧部地户,沣桂初来之时他们为守利益抛弃嫌隙融为一家,改名竹姓,与三爷合作往来,许多官家事代为出面,但……”
孤云城的旧事依稀还是昨日发生,灿青定神,而后继续,“但竹家跟沣三爷实有间隙,十年前与兵卫相杀,主事大哥竹日冠被杀害,现由竹余岚全权接手。”
见他停口,孔梨托腮问道:“那第三家势力呢?”
灿震一脸不争气的看她,“就是你身处的灿家,你面前的灿青。”
孔梨抿着嘴认错,“我不知道嘛。”
灿青慢慢开口:“孔将军之后不懂灿家,着实让人遗憾。灿家世代武将,镇守边关要塞,叔父灿衡是孔将军的追随大将,家父灿勒业已守卫指青沙几十载,不管文事,只懂练兵打仗,因此与掌管文事的沣三爷多无来往,只有早年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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