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七从未这般赶过路,几乎是昼夜不停歇的往聊城去,为了不耽误时辰,生生跑死了两匹马。三人风餐露宿,夜里便支了帐篷。
眼看着快到聊城,萧木然将手里的令牌交于卫洇,先去聊城周边的城池调齐兵马,带着两百余将士,提前给聊城的省事张远道送了书信,于午夜悄悄进了城。
聊城现今是人人自危,天还未黑,家家闭了门,灭了灯,甚少有人声,只偶尔路过某家门户时,会发出几分犬吠。
“城中已到了这般草木皆兵的时候了?”
张省事摇摇头,朝萧木然拂了手:“将军有所不知,这群西州人狡猾的很,不知何时会来,不知何时才走,上次破城,竟纵火烧了城中的一户茶庄,损失着实不小,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却是上次那群西州人,带头的统领艺卓玛竟趁乱闯了府衙,抢走了案籍,微臣心下着实惶恐,怕出大乱子,才禀了圣上。”
萧木然双眉紧锁,聊城的状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可有丢了机密的文案?”
“衙内有张整个大燕的军事战图,那上面标明了整个大燕所有城池最重要的战时据点,若被逆谋之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萧木然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张远道你简直荒唐,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不归置好?这是将整个大燕的命都交付出去了。”
张远道心下一慌,从马上滚了下来:“将军明鉴,微臣一向谨慎,那日是被艺卓玛的声东击西给骗了,着实可恨的很。”
萧木然沉了气,深知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回地图,正是用人的时候,现在问责毫无意义。
“聊城里还有多少将士?”
萧木然将马匹给了小厮,将脱下的披风递给凌七七,便进了府衙。
张远道慌忙跟在后面,穿过前堂,在后面的议事厅坐下,赶紧命人上了茶:“城内还有八百骑兵。”
“你将我带来的两百人编进去,从明日起,一天三班轮岗,在城墙上的碉堡处增设卫兵,全部配备弓箭,若西州人再来,便叫了谋士劝离,最重要的,让他们交出地图。若不肯,便开了城门让其进来,来个瓮中捉鳖。”
张远道听着一番部署,便知萧木然行军打仗有一套,领了命令,心里自是欢喜,便退了出去。
萧木然瞧着满脸疲色的凌七七:“七七,累了便早些歇息去吧,说不定明日便有一场硬仗要打。”
凌七七已有些迷迷瞪瞪,听了萧木然的话,眼神焕然的点点头,便朝外边走去。
萧木然朝卫洇使了眼色,一个人暗自喝起茶来。
卫洇领了命,便出去替凌七七收拾。
萧木然这才有时间环顾一下四周,有些掉漆的桌椅分布两边,昏暗的烛火一直不停跳跃,萧木然出了门,目之所及都是黑暗。
聊城的战战兢兢与燕都城的歌舞升平比起来,显得格外讽刺。
萧木然叹了口气,回府衙进了住处。
次日清早萧木然便起身锻炼,呼呼的剑气透着凌厉,切断空气里的薄雾。
凌七七许是赶路累了,听着外面的舞剑声,却硬是起不来。
卫洇匆匆从府衙外进来,发梢裹满晨霜:“将军,已经守了一夜,并未见西州人过来。”
萧木然刚练完剑:“无妨,我们要有些耐心,静静等鱼饵上钩。”
聊城虽较为偏冷,萧木然练完剑,额头还是生出许多私密的汗。
记得多加派人手,轮岗时万不要有漏隙,让西州人钻了空子。
卫洇拂了手:“将军放心,我定亲自盯着换岗。”
萧木然满意的点点头:“七七还未醒?”
“回将军,姑娘且睡着呢,前段日子想必赶路累着了。”
“无妨,让她睡吧,前些日子着实辛苦了。”
说罢萧木然又拿起剑,用帕子仔细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