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太重,赶紧撤下去,开窗散散,换沉香。”
“谁把这瓶放在这里的?都说了大少爷不喜!”
纪嬷嬷大早上起就在府里前前后后地照应着,生怕有所疏漏,力求事事完美。纪嬷嬷是打心眼里疼惜大公子的,她自姑娘时候起就跟着夫人,大公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感情自是比旁人深厚些。少爷是莫家这一代的天之骄子,身上背负了太多,入了天髓宗后,便潜心修炼,这四年多来,还是第一次回府。
“大公子……回……来了!”门房的小厮喘着粗气,神情激动,“再……再转个街角就到了!”
“宝儿、萍儿,留在这里帮我多看着点,切不可出了岔子,柳儿、坠儿,跟我去前院迎少爷。”纪嬷嬷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朝着前厅快步而去。
莫家大宅外的长街上,白衣锦袍的莫如渊在人群里很是显眼,小娘子的眼睛在他身上移不开,偏生莫如渊气质高洁,又让人觉得有些疏离,于是人群自动让开了道,就留了他一个人在正中央的路上。门房小厮老远就看见了他家仙人般的大公子,急急迎了出去:“少爷!”
见是自家小厮,莫如渊如雪的脸上突然现了光,如冬去春来,笑着道:“回去吧!”醉了周围早已偷眼瞧他的姑娘们。
莫如渊刚进前院,纪嬷嬷便带人迎了上来:“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纪嬷嬷免礼,怎么是你出来迎我?母亲呢?”往常家里若是来人,母亲都是亲自去迎,如今莫如渊回府不见母亲,倒有些不安。
纪嬷嬷本来满面的喜色瞬间转暗,沉着声道:“夫人本来身子一直康健,也不知是怎么了,从上个月开始,身子就总觉得没力,容易乏,近来日里都是在院里歇着。”
“怎么不与我说?”莫如渊对母亲身子不适的事情一无所知,倒也不是怪纪嬷嬷,只是有些着急。
“大公子恕罪”纪嬷嬷屈了屈膝,“夫人说了,大公子要专心修炼,身子不适这种事,忍一忍也就过了,不必费那事。”
“身子不适,可大可小。”莫如渊有些自责,他一心顾着修炼,也想不起来打听一下母亲的事,又问道:“大夫可找了?”
“怎么会不找,这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找遍了,愣是一个都没看出病因来,只说是体虚,开来开去还不就是些寻常补身的方子,不见起色。”说起大夫,纪嬷嬷就更不忿了,这些个沽名钓誉的,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那纪嬷嬷快些带我去看看母亲罢。”莫如渊愈发焦急,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霁月峰求一求闵师伯,或许会有办法。
纪嬷嬷也顾不得理其他的事了,带着莫如渊径直往倚月居去了。
倚月居的卧房里飘出阵阵药香,妇人斜卧在美人榻上,虽身着浅黄色绣金丝的长裙,却掩不住满脸的倦容,反倒称的脸色更加苍白。
“夫人,纪嬷嬷领着大公子往倚月居这边来了。”大丫鬟匆匆进来禀事,忘了敲门。
妇人艰难地撑起身子,撑到一半,却又跌了下去,大丫鬟见状赶忙上来搀扶,却只听“啪”的一声,妇人一巴掌扎扎实实地落在大丫鬟的脸上。大丫鬟被打蒙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噗通往下一跪,浑身颤抖着不敢抬头。
最近莫家大宅奴才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在这倚月居,夫人身子不见好,脾气一日差过一日,稍有不顺便会大发脾气,动辄打骂。
妇人嘴角轻勾,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眼底透着狠绝,声音刺耳尖利:“你们这一个个的,穿的都是些什么衣裳?小浪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个又去老爷身边转悠了,怎么?想爬床了?当我死了?就算给抬了姨娘,那也是妾!都是奴才!”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