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她张开嘴呼呼着,却止不住脸上的笑。好不容易才一口红薯咽下了肚子,莫凡尘才有功夫回莫如渊的话:“你不喜欢吃吗?多好吃啊?”
莫如渊回想起在祁连山时莫凡尘分给他吃的烤红薯,也很赞同地点着头:“嗯,确实是好吃的。”
“什么事?”莫凡尘直言不讳地问道。方子她也给过了,莫如渊追出来,当然不是来跟她讨论烤红薯的了。
莫如渊笑意微敛,眉宇间透出一丝歉意:“家父……”
莫凡尘没等莫如渊说完,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哎哟,我也知道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怪不得你爹动了说亲的心思,不妨事,不妨事。”
莫如渊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莫凡尘嘴巴周围沾着的一圈红薯,很是捧场地点着头:“嗯,确实,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几人一路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着回了天髓宗,莫凡尘与莫如渊分别后,神色突地变得严肃起来,向着藤老深深一揖:“藤老,凡尘有个问题,万望您能如实相告。”
藤老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放缓了些,好似不经意地便脱口而出:“莫小兄弟可是想问我所中之毒?”
莫凡尘一怔,紧跟了几步:“藤老怎知道?”
藤老笑笑,并未回答。
“藤老,那到底是什么毒?”莫凡尘跟小屁孩儿一样紧追在藤老身后,藤老却就这么径直往前走,“藤老!你慢点!”
藤老突然站定,莫凡尘差点一头撞上。藤老声音低沉,风吹过他两鬓散落的发,似勾勒了一幅画:“我只能告诉你,这毒是由五种毒草、五种毒花,以天火所炼制,会损身,但不致命,至于什么草什么花什么人……”藤老袍袖一摆,头转向了一边,“请恕老朽无可奉告了。”
“天火?!”莫凡尘暗暗心惊,八师兄曾给她说过,天火是极难控制的,能控制天火之人,道行一定非凡。以她所知,藤老并无天火,而且若是来历不明的毒,藤老作为一个深谙医理的人,如果不是对毒药来历了如指掌,又怎么会自己服毒?莫凡尘眼睛一亮,似想到了什么:“藤老,你只有地火,那毒应该不是你炼的。那,是你朋友吗?”
藤老神色几不可查的一滞,却未逃过一直紧盯着他脸的莫凡尘。
“是你朋友?藤老……”莫凡尘忽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还想再问,藤老却再次大步向前,不再言语,他白净的宽袍扫过山间的枯草,发出沙沙声。
莫凡尘眼睛眯起,看着越走越远的藤老,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认识他以来的种种。藤老是骄傲之人,有自己的原则、坚守,定不屑于骗她,或许是要帮着谁、瞒着谁。但藤老的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他长年生活在祁连山,几乎都没有出过百里堡,若是有心,想要知道他有什么朋友,并不是难事。
冬日的白天总是会短一些,天色又渐渐暗了,曲阳城的这一天,有被赶出院子的哭哭啼啼,有去接双亲的欣喜若狂,有沉在回忆里的历历在目,与莫府有关的每一个人仿佛都正好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