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败

    昆明城中的一处三进大宅中，锦衣卫千户田宗意借着昏暗的油灯正在书桌前查看案卷，田宗意身材瘦削，年近中年，鹰钩鼻子，双眼细长，整张面孔阴冷严肃，又带着几分愤懑的味道，他查看的卷宗的一头，赫然便是两个大字：沐家。

    作为锦衣卫云南司的千户，田宗意的主要任务便是监督沐家，他干的也是不错，天启年间给上峰递送了不少沐家的情报，沐启元意图造反的情报就是他最先上报，奢安之乱时云南官军北上收复乌撒府，他也曾亲自带人前往前线刺探军情，以上功绩颇为惊人。

    崇祯年间他更是立下大功，崇祯元年，沐启元欲杀云南巡抚巡按，调各土司兵集边境，定期五月十三举事，杀牛誓师时，兵器不堪用，牛带刀触死一人，沐启元以为不详，改期六月十三举事，结果田宗意成功说服其母宋太夫人毒杀亲子，沐启元六月初十暴毙。

    如此大功田宗意却没有被封妻荫子，只因为他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的侄子，田尔耕依附魏忠贤，曾杀杨涟，左光斗等人，在文臣中也是名声极坏，魏忠贤倒台便被清算处死，作为他侄子的田宗意，本来被派到云南是要趁着奢安之乱立功，哪知自己的叔父田尔耕会被当做阉党处死。

    想不被牵连的田宗意只能是在云南掀起大案，要案，正好沐启元意图举事，田宗意便倾尽全力，先是设局拿捏了沐家大管家阮四的亲子，借此与阮四搭上了线，之后更是在阮四的配合下亲自潜入沐府，甘冒奇险面见宋太夫人，说服其为了保存沐家而毒杀了亲子沐启元。

    事情也如田宗意所想，他立下大功虽没有受到朝廷恩裳嘉奖，但也没有被牵连到叔父田尔耕一案中，虽是事出有因，但朝廷如此处事，也让田宗意心中多了几分不平与愤懑，他来云南本来就是二世祖镀金的意思，可不愿在云南这种偏僻之地终老，以前在京城依托其叔父，他也曾鲜衣怒马，享尽富贵，自然想更进一步。

    可眼下没了靠山，叔父又是臭名远播的阉党，他想要有所作为肯定还是得去依附他人，他选定的对象便是云南左布政使蔡侃，眼下奉了蔡侃的令要对沐家下手。

    沐家这种两百多年的勋贵世家，原本根本不是田宗意所能构陷，足以让他一口噎死，但一来沐家现在孤儿寡母，沐启元之前要造反也是尽人皆知，沐家早已不复当年，二来田宗意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自然要攀附上。

    而且田宗意看蔡侃之意，也不是要构陷除掉沐家，而是想找些把柄拿捏沐家，田宗意对这个套路很熟悉，当即在阮四的配合下做了安排，给阮四对手金九手下的一个管事郝杰安上了锦衣卫校尉的身份，往京中报了文牒告身，暗中给郝杰的屋中藏了腰牌。

    之后在阮四的配合下派人偷盗些沐家贵人的财物，逗引着沐家封门缉盗，事情也果然如田宗意所想，沐家果然封门缉盗发现了郝杰的腰牌，眼下田宗意正等着进一步的消息，最好沐家直接自己打杀了郝杰，自己便可去兴师问罪，如若逐出郝杰，锦衣卫这边也可以在外面动手构陷沐家，要是装作不知道那就只能派人动手了。

    敲门声响起，田宗意布满血丝的双眼瞥了一眼门口：“进！”

    一个百户走了进来：“大人，沐家那边把郝杰看押起来了，眼下柳营别业门禁森严，是不是通知那边动手？”

    田宗意的脸阴沉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当即咬了咬牙：“事不宜迟，动手！”

    蔡侃的打算田宗意也猜到了，就是想找个把柄拿捏一下沐家，田宗意的计划就是让郝杰死在沐家，一来帮着阮四打击一下他的对手，二来构陷沐家擅杀锦衣卫，图谋不轨。

    郝杰的身份其实经不起推敲，毕竟他的文牒告身都是最近才在京城备案的，而且沐家当年要造反了，崇祯都没有给沐家除爵，杀个锦衣卫暗探实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田宗意觉得沐家现在孤儿寡母，拿主意的大管家阮四又已经被拖下水了，自己还是能吓唬住沐家的。

    田宗意当即下令柳营别业那边的人动手，云南本地的锦衣卫不堪用，田宗意上任之时带了批东厂的熟手还算得力，在任几年也是招募了些人手，田宗意眼下手中不缺堪用之人。

    影视剧中总是将厂卫吹嘘的神乎其神，其实沐家这种大族家中用的家丁仆役都是世代的家生子，收买颇为不易，新进的奴仆等闲都进不了内宅看不见沐家中人，不过有了沐家大管家阮四的配合，门禁再森严混入几个东厂番子还是很容易的。

    天一放亮，田宗意得到了那边得手的消息，当即点起了十来个校尉，在蔡侃配合下还带了几个昆明县的衙役，来到了柳营别业兴师问罪，阮四此时仍在沐家大宅，可柳营别业有他的心腹，不怕叫不开柳营别业的门。

    事情非常顺利，沐家的家丁本来不愿开门，沐家的一个管事却命令他们开了门，田宗意当即下令柳营别业那边的人动手，云南本地的锦衣卫不堪用，田宗意上任之时带了批东厂的熟手还算得力，在任几年也是招募了些人手，田宗意眼下手中不缺堪用之人。

    影视剧中总是将厂卫吹嘘的神乎其神，其实沐家这种大族家中用的家丁仆役都是世代的家生子，收买颇为不易，新进的奴仆等闲都进不了内宅看不见沐家中人，不过有了沐家大管家阮四的配合，门禁再森严混入几个东厂番子还是很容易的。

    天一放亮，田宗意得到了那边得手的消息，当即点起了十来个校尉，在蔡侃配合下还带了几个昆明县的衙役，来到了柳营别业兴师问罪，阮四此时仍在沐家大宅，可柳营别业有他的心腹，不怕叫不开柳营别业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