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瑾瑜......”
灵溪说出“瑾瑜”的时候,声音是颤抖而哽咽的,直觉告诉我:不妙。
“你的声音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复习得不顺利呢?”
灵溪开始抽泣,她的泪水透过屏幕,一滴一滴地打在我心上。
“我知道了。”
灵溪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告知我,她说得很混乱,但我也能明白,大概是混乱的思绪也能理解混乱的语言。
我赶紧收拾东西回宿舍,什么事情、什么细节,等见到灵溪才说。我的大脑已经失去运转的能力,所有的信息,真的假的,混淆了我,颠覆了我的理智。
也是在这一天以后,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枫片了。也许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太紧张,推倒了铅笔盒,也不小心把枫片推倒了。
枫片和咏儿,都在这一天离开我。
回到宿舍见到灵溪的时候,她已经哭成泪人似的,手指皮都被她咬损了。无助感带走了她最后的理想,只有流血的手指、血腥的气息才能挽回一点清醒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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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一个生命的交汇处。迎接与告别,拯救与放弃,人类对命运的想法、执着、念想,在这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咏儿已经从手术房出来,转到了ICU。
“服食过量安眠药,送院时已经失去意识,脑瘫痪了。”
能够证明她还活着的,大概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屏幕上尚有起伏的心电图。
“脑瘫痪什么意思?”
“就是脑死亡。”
“脑死亡,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死了?”
“不能这么说,她还是有生命的。”
“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我们不是咏儿,我们不知道她怎么想,当然,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思考这些问题了。”
为什么我们身边的朋友自杀了,我们事先竟然完全察觉不了?
“说送她进来的?”我和灵溪问道。
“她男朋友,是她男朋友先发现的,然后送了她进来,再打给我们。”
“他人呢?我有事要问清楚。”是真相,让我坚持着最后的理性。我不相信我的朋友会选择这条路,她不会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他走了。他太难过了,等我们来到时,他已经瘫坐在这里,快哭晕了。我们就先让他离开。”
“他有说什么吗?”
“他很自责,怪自己完全没有关心咏儿的心理素质。他有提到,咏儿最近很焦虑,好像什么毕业论文都让她很心烦........为什么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呢?妈妈只想要你好好的,妈妈只想要你好好的。”
紧蹙的眉头、撕心裂肺的哭泣、颤抖的嘴唇、不稳定的情绪。阿姨哭了一段时间后,身心俱疲,跌坐在ICU病房外。她望着窗外的天空,空洞的眼神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自责、愧疚。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月亮。
我走过一个小湖泊,看见皎洁的月亮。我被月光吸引住了,想要抓住它,感受它的魅力。
跳进湖泊,皎洁的月亮也随之散开,我才知道原来人跳进湖泊会破坏水中的月亮。望着散开的月亮,我仰天长啸,没想到这个时候,悬挂在夜幕上的月亮却亮出了身影。
咏儿躲在月亮的背面,走了出来。白皙的皮肤和皎洁的月光相辅相成,互相衬托出对方的美。
不到一会儿,朵朵乌云遮盖了月亮,水中和天空中的月亮都消失了。
从梦中惊醒的我,发现现实生活中的咏儿,也消失了。
她消失在我熟悉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