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在灵溪出事后,曾第一时间到医院了解情况。
灵溪醒来后,问了老师一句:“我现在置身于梦境之中对吗?”
老师沉默不语。
“为什么想不开呢?不是说了,有问题可以找我吗?”
灵溪却说:“知道我为什么我会选择用枫片吗?”
“为什么呢?”
“枫片是瑾瑜送的,我希望可以通过它在梦里找到瑾瑜。我从来没有在梦里见到她。”
后来,她真的在梦里看到我了。
一个可以同时出现在现实和梦境中的我,反而让她感到迷惑和不解。
她后来想明白了,现实和梦境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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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月前,我从精神病院离开,带着她的手机离开。
不知道她如何藏着手机,带进去的,我也没有过问,也过问不了。
“你要帮我保管好,这里不可以听手机,你来帮我接听吧。”
惊讶、诧异。
“你怎么带进来的?”
“我......”
她回答不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这里不可以听电话,护士阿姨很凶,会抢走的。你帮我收着,帮我注意咏儿的信息。”
咏儿?
我继续沉默。走进病房前,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终究还是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
她继续说,“咏儿有的时候会发消息给我,你要帮我留意,可以的话,也帮我回复她,让她别担心我。”
轻轻地点了头。
她笑了。像极了当年在“野草书店”的灵溪。
把手机给我后,她好像突然变得清醒多了。
“瑾瑜,我这几天一直梦见Snowy。我梦见我们和它在花园分别的那一幕..........在梦里,我看见它在泥土里不断地挣扎,它还没死,它努力想坚持活下去,但是当它真的探出头来了,它的生命也来到了尾声。它太累了,决定睡个午觉,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不会分辨梦和现实。有的时候,我觉得是梦的事情,几天后,我发现它好像真的曾经在现实空间演练一遍。我以为是现实的,几天后,我却再一次在梦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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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踏入灵溪的病房。
我用灵溪的手机和灵溪交流。
我们都没有等到咏儿的消息。
在灵溪入院后的五个月时间内,咏儿的心电图不再有起伏了。心电图最终化成一条直线,为生命画上最感伤,也是最优雅的休止符。
生命的乐章结束了。
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韩涵。
这个案件并不受警方处理,因为在众人眼里,这只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女子自杀案。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世界继续运作,地球继续绕太阳运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