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冯清拿着小铡刀一下下地切着药材,然后抬头看沈南星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从屋子里出来,便开口问询,“今日可是要出诊?是谁要生孩子?”
沈南星觉得冯公子最近的问题真的好多啊!“不出诊,我去上香,顺带义诊。若是碰上出手大方,我与她几个养生药丸,兴许能给我几个铜板呢。”
冯清真的觉得沈南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自己穷苦的要命,还常常不收银子给那些妇人诊病,还美其名曰是积攒阴德。
只收药钱,不收诊金。
这种品行,他觉得谁也比不上。
“那你早些回来。”冯清嘱咐道。
沈南星点头,“你若是累了,便去歇着,这些药材,不弄也罢,我回来做。”她隐隐约约觉得冯公子不像贫苦人家出身,所以她也不爱指使其干活。
“我知道了。”冯清笑着应下,他昨日在沈南星出诊的时候见了一下冯淮,冯淮给他说,黄岩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命东厂找他呢,这都找了大半个月了,急的黄岩嘴上都长燎泡了。
他觉得开心,和沈南星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开心。
沈南星不知道冯清有什么高兴的,大概是腿好了很多,如今都能站上小半个时辰了,所以开心罢。
出了门,将门一锁,沈南星背着药箱,便离开了顾家庄。
不过这次,沈南星倒是真的很快回来了,只过了中午便回来了,眉头有些紧皱。
冯清正拿着一把小米喂鸡,看到沈南星站在院子里还有些高兴,以为是这人将自己嘱咐的忙完了事情便早着回来的话放在了心里,是以才回来的这般早的。
可等沈南星走近了,看清她的面容,冯清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了?今日皇觉寺发生了什么吗?”
每年二月二皇觉寺是最热闹的,会有许许多多的妇人去进香,山下还有庙会,沈南星若是去义诊,这会绝对回不来。
“今日上午还好,到了日头渐高的时候,东厂带了许多的锦衣卫来,说是要找什么人,将整个皇觉寺,还有庙会给搞得人仰马翻,大家便都偃旗息鼓回来了。”
冯清顿时警觉起来,“找什么样的人?”
沈南星随后回道,“说是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你说这可真是奇怪,找大太监,不去皇宫大内找,跑皇觉寺来找,是找太监啊!又不是寻和尚。”
末了,还加了一句,“东厂最近办事可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冯清一听便知道这是在找他,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累了罢,去歇着,我去煮粥。”
沈南星摇了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小药箱子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顿时有香气传来,“皇觉寺下苏记的炙猪肉,我买了些,等会咱们一起吃。我想想我们几天没吃荤腥了啊!”
说着沈南星真的就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最后惊讶道,“冯公子,六天,整整六天咱们两个都没吃肉了!”
沈南星此刻真的很想抱着手中的炙猪肉狠狠的啃上一口。
“你快去洗手,顺带也换一下衣衫罢,这衣衫都脏了!”沈南星指着冯清的衣衫下摆道。
这应该是冯清刚刚喂鸡的时候蹭到的。
“好,我去换。”沈姑娘还真的是一会忧伤,一会高兴的,转变的太快,他有些适应不过来。
冯清说着转身要走,却被沈南星叫住了,“你等下!”然后掏出来一个东西,用极快的速度塞到了冯清的衣襟中。
“什么?”冯清想要拿出来看看。
“快去换衣服,晚了这炙猪肉我可都吃了,就没你的份了。”沈南星催促着。
冯清无奈,只好先转身进屋,毕竟这东西已经塞到了他的怀中,他进了屋子再看也是一样的。
他将门一关,衣衫一脱,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黄色纸片滑落了下来,这东西他自然是认得的,是皇觉寺里的平安符,经过老主持开光,很多人都说有用的。
谁佩戴在身上,是可以保佑其健康平安的。只他现在家人几乎都绝了,没有人给他求的。
冯清拿着那小小的平安符,不知道说什么好,鼻子一酸,想要落下泪来,可又觉得高兴,这是好事,又怎么可以落泪?
他将平安符放在一旁,快速的给自己换了衣衫,他想出门去谢一谢沈姑娘,但是在他刚想出门的时候,又想起来沈姑娘说不想要他的谢。
拿着那平安符,他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