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人给送到了冯清的宅邸里。
可冯清一出皇城,便开始闭着眼说起了胡话,什么乱七八糟的,冯淮也听不清。
压低了身子,伏在冯清身上也只听清了几句。
可这其中的意思,他就不明白了。
等到将冯清安置好,卫安在一旁站着,“五爷爷,咱们要不要去请个郎中?”
“废话,还不快去?”冯淮呵斥道。
那卫安忙跑了出去。
冯淮站在冯清的床边,看着他四哥说胡话,他却思忱了起来,“南星?南星是个人名吗?南星到底是谁?”
冯清可是念叨了一路这个名字。
冯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南星,难道是沈南星?他突然转身,冲出房门叫住了还没走远的卫安。
“你腿脚麻利一些,套好马车去一趟西郊顾家庄,去村尾最后一家,将沈南星找来!”
“沈南星是谁?”
“是能救你爷爷命的人!”冯淮呵斥,“还不快去!不然赶不回来了!”
“五爷爷,这顾家庄在哪里啊?”
“恩济寺旁边,你个傻小子!她若是不来,你就说你爷爷姓冯!”冯淮此刻恨不得自己套上马车去了。
卫安忙点头,拔腿就往外面跑。
天色渐暗,沈南星打算去关门,收拾停当,然后睡觉。却没想到在关门的时候,有个小子站在了门口,气喘吁吁的。
沈南星上下打量了几眼,这顾家庄的人她虽说认不全,但至少都是面熟的,可这个人,她并不认得。
卫安将气息喘匀,开了口,“我找沈南星。”
沈南星一愣,“找我作甚?”
卫安拉起沈南星的胳膊就想走,但被沈南星给扯了回来,“你谁啊?”
“我爷爷腿疾犯了,求你救命呢!”卫安道。
沈南星上下打量了那小子几眼,衣衫看不清,但应该是缎面圆领衫子,看起来家境不错的样子。看年岁不过十五六岁,既然都喊爷爷了,那他那爷爷也应该花甲之年了。
可沈南星想了想,自己之前从没有给老头看过腿疾啊!更没有给富裕人家的老者看过,自己看腿疾也并不有名,怎么会来找自己?
“腿疾?那你去正阳大街安康堂找胡大夫,他看骨最是有效!”
沈南星心说你找错了人啊!说完就想要关门。
可那少年却急了,口中念叨着,“若是回去晚了,碰上宵禁可怎么好?别关门,我爷爷姓冯!”
“我管你爷爷姓什么呢!”沈南星心说,反正当今皇帝不姓冯,那她就不用担心。
“我爷爷真的姓冯!”卫安急的都快要哭了,此刻双手都扒着门,不让沈南星关门。
沈南星有些奇怪,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群太监特别喜欢乱认干亲,什么爹爹爷爷的乱叫。“你说的冯?是冯清?”
卫安忙不迭点头。
沈南星一愣,随即道,“你快去安康堂找胡大夫!”
“不行,我爷爷都昏过去了,五爷爷特意让找你的。”卫安急道。
昏过去了?
沈南星站在黑暗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是片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跟你走!”沈南星说完也不等卫安回答,转身进了屋子,拿了药箱就出来了。
卫安急道,“沈姑娘快跟我来!”
说着两个人就上了马车。
借着马车中的灯笼,沈南星这才发现这个少年身上穿的不是普通的圆领衫子,而是宫中内侍才会穿的青蓝圆领衫,胸背有花团,腰间有乌角束带。
面皮也生的干净。
大概长得好看的都进宫当太监了?
沈南星无暇欣赏这位小太监的美貌,只开口问道,“你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今日早上,爷爷在御书房中抄写披红奏本,写错了一个字,被陛下罚跪,一直跪到天黑,才被赦免就晕了过去,现在正躺在府里,昏迷不醒呢。”
沈南星见这小子说话机灵又利索,几句话就说的明明白白,可也在心中吃惊,能碰到天子的奏本,那只有司礼监的人了。
她从没有想过冯清是司礼监的大太监!
沈南星稳了稳心神,“腿如何?”
“像是没了知觉!”卫安道。
这话让沈南星皱眉,只期盼这马车能走得快些。若是真的从早上跪在了晚上,那至少五六个时辰过去了。
腿本来就没有恢复好,现在又跪了这么久,若是不及时救治,沈南星真的怕冯清以后就变成瘸子了。
一个太监,成了瘸子,纵使他以前再位高权重,再有才情,将来也难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