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沈南星给人施针,求的是稳准狠,可现在她给阮姨施针,动作很慢,很轻柔。
说话也慢了几分。“阮姨是哪里人?”
“苏州人,但在顺天府待了许久了。”
沈南星笑笑,“我说呢,听您口音不像是这里人。”
那阮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也不顾自己身上有针,挣扎着便要下床,嘴里喊着,“我得走,得走,不然可是要连累了恩人!”
也幸好,此刻的阮姨是回光返照,力气不大,沈南星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人给摁到了床上,“您现在身子没好,哪里也去不了。”
许是沈南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过严肃,让阮姨又不得不躺了下来,整个人又委顿了下来。
沈南星便故意说些话来,让这人高兴些。“阮姨您刚刚说的会连累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人家的奴仆,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官家的人发现了,自然是要连累恩人。”
沈南星点了点头,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会吃惊担忧,会一问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现在她不会问了,大概是因为此刻有冯清在自己身后,自己也算是进了两次宫,有了底气。
这说好听些,是狐假虎威,说不好听些就是在狗仗人势。
沈南星笑笑,“我不害怕,我夫君是个顶顶厉害的大珰,没人会将我怎么样。”
阮姨抬头看了看这破旧的房屋,有些不信沈南星说的这些话。
沈南星也不辩解,只笑着问,“风林应将饭做好了,你要不要再用些?”
阮姨微微摇了摇头,“我这会倒是不饿,没什么胃口。”
沈南星知道这将要离去的人都会没什么胃口,可仍旧出言宽慰,“等会林姑娘来了,你怕是还要与她说许多话,若是早上用的少,等会林姑娘来了,你可就没力气了。”
阮姨在听了林姑娘三个字后,整个人倒还真的来了些精神,靠在床上,笑着道,“那这确实是要吃一些。”
沈南星笑着点头,正巧风林端着一碗肉粥进来,“阮姨,您早上不过是用了几口米粥,这会确实是要多吃些。昨日晚上您不是还说林姑娘还劝您多用些,您谁的话都不听,总是要听一听林姑娘的话。”
沈南星想,昨日林姑娘应是在这里待了许久,说了不少的话。
阮姨将那碗肉粥端了过来,拿着勺子小口喝着。
沈南星却是不忍再看,这样的场景,表面上看是生机勃勃,可内里终究是腐朽一片。
她无能为力,回天乏术。
又怎能直面。
只好一脚迈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湛蓝,若是此刻登高,便可一望千里。
这千里中,又有多少的愁苦事呢!
沈南星就这样静静站着,任由日光落在自己身上,将那早上因着匆忙起床未曾暖和的身躯给晒热,以此来驱散内心的冷意。
就在沈南星的身子还没热透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风林传来的一声叫喊,“阮姨!”
沈南星心一惊,忙跑进了屋子,就见阮姨已经昏在了床上,手中那还没喝完的肉粥就这样洒在了地上。
碗也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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