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的诏狱,光线昏暗,黄岩的脸也让人瞧不真切。
袁永自然是听到了黄岩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许是因着身上的伤,也只在地上挪动了几下,还是没了力气。
黄岩看此情景,口中讥讽,“什么袁菩萨,此刻倒是比那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袁永挣扎着开了口,“黄岩,我要你帮我!”
黄岩看了看那地上的血污,自己身上的衣衫可是千金难得,便歇了蹲下身子和袁永说话的心思。
仍旧站的高高在上。
“帮你?我为何要帮你?袁永,我都来瞧你了,还不够吗?”
“若不是我,你也得不了陛下青眼!”袁永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艰难,可仍旧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了。
这事要是细说,怕是要扯到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的黄岩还是个内官监中干杂活的小火者,已经二十的年岁,再不出头,怕是这辈子都要在这宫中劳累致死了。
黄岩轻蔑地笑了起来。“过往的恩情啊!袁永,你也不是刚当上太监没多久,你说咱们这些阉人,讲恩情吗?”
这天底下的百姓人人都知道他们这些没根的人最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没了子嗣,这做事也就没了顾忌。
这话一出,袁永也就明白了,黄岩并不打算帮他,他不顾身上的疼,冷哼一声,“那你来作甚?来瞧我的笑话?”
黄岩笑着道,“自然不是,你与江浙两地的官员往来甚密,这些人给了你不少银子,你也给了旁人不少银子。”
他说到最后,加了一句,“燕过留痕,想来你也有账册之类的,不若拿出来交给我,这样咱们都体面。”
袁永此刻连冷笑都做不到了,只能阴冷的盯着黄岩,“怎么?还想将那东西交上去,博个赏赐?”
黄岩此刻看袁永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不明白以前的袁永也是有心机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想不明白。
“自然不会,你所记的账册上,想必也有我的名字,我怎么会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黄岩心说这样话放在以前,可不用自己这般明着说。
袁永这才明白了黄岩想要什么,那账本拿到了,是要销毁,谁也见不到。
到时候自己再说什么都是空口白牙的诬陷,没法再将人拉下水了。
“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救我!”袁永说得有些孤注一掷。
黄岩此刻真的很想抽出腰间挂着的绣春刀来,一刀捅死袁永算了!
“袁永,你还觉得自己能出去呢?你若是能出去,还会受这么多的伤吗?那可是陛下亲口下的旨意,你也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陛下下的旨意何时改过?”
这番话说的如此直白,袁永心惊,口中使出了力气喊叫,“黄岩,你得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死!”
力气之大,听的黄岩觉得脑仁疼,语气也越发的不耐烦起来,“你在这里嚎叫有何用,若是我被你吵得烦了,一刀捅死你,陛下问起来也只说你受不住酷刑自戕。”
袁永听了这话当即闭嘴不在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