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忽而变小……
四面似有寒风掠过,与身体交汇时相互鼓荡冲突,极是冰凉。瀑布飞溅到岩石表面的散水,冰寒之下,似乎凝结起了霜花,可天空依然艳阳高照酷热无比。
冰凉交织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丹田由极凉开始升温,迅速地把温度传遍全部五脏六腑,而那股寒风也嘎然停止,周身瞬间好像摆满了烧烤架,孜然飘香。头部百会、神庭、风池穴热气腾腾;神阙、巨阙、鸠尾穴犹如被砂纸打磨般;乳根穴鼓鼓的,浮动变得异常缓慢。
之前那汪飞溅而来的水渍,此刻又如沸腾般,吐着气泡,冒着热气,李延的周身被这股热气笼罩着。
又是一炷香后,冷热交替却也相互融合,瞬间躯体变得无比舒畅,李延感受到力道沛然且汩汩涌出,思维空无他想,似乎到了见境而不动念、有欲而未被境牵的地步。
湖中央凉厅中,两位老人家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延的方向,李玄盛的表情似乎更加夸张一点,古烈风虽然淡淡依旧,可不经意间仍是露出诧异之情:“冲破四层了,不可操之过急啊!以免过激误入歧意。”说完便纵身向瀑布奔去,湖面随着身影泛起一滩滩水花。
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稀薄了,李延额头皱起,眉宇间上下抽动,流露出些许焦躁,鼻子艰难的深吸着,脸庞不时跳出一股颓废,时而狰狞,时而扭曲,似乎有解不开的心结。
在内心的深处,勾起了圆山的那次冲突,自己队内好友,那张稚气的脸,整日嘻嘻哈哈的围绕在自己身旁的孩子。敌人端着刺刀向他冲来……但手中枪的扳机却怎么都扣不动,他只好伸手去拉,可怎么伸手也够不着。身体被冰柱缠绕着,任凭撕扯也动弹不得,敌人刺刀扎进了那孩子的胸膛,孩子变形的脸回头望着自己,突然眼前燃起了熊熊烈火……
李延抽动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布满了赤红色。他一嘶长鸣,惊得树冠上的鸟儿狼狈乱飞,他腾空而起,抓住一只单飞的鸟儿胡乱撕扯着,整个身体时而翻滚、时而垂直伸展,一不小心便从十丈之高岩石处滑落,身体被中间腾树阻拦几下后,跌到地面,落在段无惧的身旁。
李延脑海里此刻依旧是那些丑恶敌人的脸,敌人变成了葬尸犬模样,头颅至颈部开裂,喷出八爪鱼的触须向自己缠绕而来。李延觉得自己怒火中烧,那温度焚化了冰柱,冰柱湮灭了烈火,他伸出手掌猛烈地向那些怪物劈了过去……
古烈风纵身到段无惧身旁,单手拎起他就扔至后方,被就近跑来的国字脸稳稳抓住放地上。
李延向古烈风劈出一掌,那掌风凌厉,力道凶猛,端直冲着古烈风的膻中穴而来。只见古烈风身体微微一侧,同时卷起长袖袖筒掩住李延的手、手腕和部分前臂,顺势上扬,李延整个人被这个势道掀到空中。
李延在空中一个曲体将身体稳稳落地,依然怒目圆睁。他左脚尖点着地面,噌地飞将起来又扑向古烈风。老人家这次并不躲闪,而是将双臂交叉于胸前,并向相反的方向左右挥动,长袖也随之飘舞,长袖舞过之处,像似出现一道气墙,李延扑到此处,却也进不得半身,而那老头却又围着李延舞动长袖一圈,李延好似被困在墙内,突左右而不能出。
这时古烈风纵身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式自空中翻身,头朝下打出一掌,却又轻飘飘的盖在李延头顶,这看上去轻飘飘的一掌对于李延却犹如千斤之力,压弯了李延的腰板,压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将下来,随即面朝下趴倒在地。
古烈风收回手掌,落在李延旁边,屈膝盘腿而坐,双掌卷起袖筒一抖,李延就坐了起来,古烈风随即伸出手击在其背部……
少许时间后,李延的眸子开始由赤红慢慢变得清澈,扭曲的脸庞也渐渐回复平静。约莫半炷香时间,古烈风收回双掌,李延好像木偶断线般身子前倾,接着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刚刚缓过神的李延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众人:“发生什么了?我刚才浑身难受,一点都不能自控……”
“小子,你刚才险些陷入岐意。元气武学之道,还是当不念过去,不惧将来,静以修身,循序渐进才是,你太快了。”李玄盛关切之情不言而喻。
李延愣愣地自叹到:“走火入魔啊,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古烈风若有所思地抚着白须说道:“走火入魔?有趣的形容,倒也贴切。不过你今日确令老夫大开眼界,较常人而不能也。老夫精进四层耗去足足两载,弘毅有老夫指点却也花了六载才突破。”古烈风指着国字脸对李延说道。
武侠小说中常言,但凡修炼绝世武功者,动辄几十年,偶有无忌、杨过诸类,也可速成。听古老爷子所说,看来今天自个儿也属于后类,速成了?难道这就练成绝世武功了?都不用自宫?也不用抓人脑袋?不对呀,都绝世武功了,为啥刚才还是被古老头瞬间秒掉?
李延恬着脸凑上前:“前辈,刚才我怎么会不受控制?就是走火入魔……那个啥,岐意?”
古老头转过身去,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
李延歪着脑袋看着古老爷子的背,思想飞去万丈,心里叨唠着,这古代高手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