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一些薄力……”
“尘宇。”蓝羽墨打断他。
“哦,看我这职业病。”艾尘宇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反正有微\信了,以后有事儿您随时找我。您的朋友需要买保险也帮我介绍一下。”艾尘宇礼貌地对周以正说。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的调查工作了。我看羽墨也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罢,艾尘宇对周以正伸出手。
周以正看着自己微/信上刚通过的艾尘宇的头像,感觉被这个卖保险的销售人员给套路了,不爽又满腹狐疑地跟他轻握了一下手,突然又问。
“从你进来,蓝羽墨一直都没介绍过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您的眼神啊。”
艾尘宇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您一直在警惕地观察我琢磨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犯罪嫌疑人的眼神。那么,您现在得出自己的判断了么?”
艾尘宇似乎根本没有期待周以正的答案,又儒雅地一笑。
“我先走了,再见啊。”
周以正眉头紧锁看着艾尘宇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可能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年轻男人,有什么不对劲儿。
是什么呢?
聪写完作业出去玩儿了。
蓝羽墨把周以正手里的照片放回书架,满腹心事地说。
“您刚才问的这个男孩儿,就是我前夫。我跟前夫是发小。他小时候跟我堂哥蓝见盛不怎么对付。现在两人的关系也挺紧张的。”
“艾尘宇是你男朋友?”
此刻周以正的心思,却还在那有些奇怪的年轻人身上。
“不算是吧?”
蓝羽墨轻描淡写地说。
“不过说起我们两相识的场面,还挺惨的。那天我在公司楼下取给儿子买的快递,被柳月娥骂得狗血喷头,说我不好好上班,是垃圾。距离我和柳月娥不远,一个客户正把保险单丢在艾尘宇脸上,也在对他大吼着垃圾。像柳月娥说的垃圾两字的回声一样。柳月娥上楼,客户走了,我和艾尘宇在那个飘着雪的阴沉的下午相视一笑。他向我走来,说自己在八楼做保险,注意我很久了。还说了……说了挺多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以前的事儿。”
“他暗恋你......”
蓝羽墨淡然一笑。
“到了我这个年龄,离过一次婚,早就百毒不侵了。爱情我都不信了,更何况是暗恋。不过,我和艾尘宇两人,都是挣扎在这个城市生存线上的社畜。每天早上在公司食堂,我吃一个馒头就白开水,他生吞一个花卷。每天下了班,在人潮汹涌的地铁站,我两一起随波逐流。被人挤着上去,推着下来。他的梦想是有时间可以读一本莎士比亚,我的梦想是有一天可以摆脱早上醒来就觉得房子要被银行收走的恐惧,不再去计算那些让我头疼的数字。”
“这两个梦想也许对别人来说很简单,对我们两却遥不可及。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得机械又单调,无论我们多努力都没有起色。我仍然要每天把柳月娥对我的讽刺和侮辱好像吃粥里的苍蝇一样生吞进肚子。他呢,他对我说,有时候客户骂得多了,他真觉得自己就是黏在某碗粥里一只半死不活的苍蝇。你可能不理解,有时候,两个牵起手一起前行的人,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容易。愿意互相撑着这种不容易,只不过是为了可以走得更从容点儿罢了。”
周以正嗯了一声。
蓝羽墨的不容易,已经显而易见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但艾尘宇的脸上更多的是对蓝羽墨的关心,不舍,藏不住的热辣的渴求和欲望。
如果蓝羽墨把这都理解成不容易,那她确实是对爱变得迟钝了。
艾尘宇走出蓝羽墨家那破旧的小楼,坐上地铁。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铁上形色匆匆的各式各样的人,眼底有好像寻找猎物的小豹子一样凶狠和抑制不住的欲望暗流涌动。
他得意地回忆着自己刚才无懈可击的表演。
不知有没有引起那个小公安的特别关注。
想到那小公安也许正给自己剧本中的几个人打电话,询问关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艾尘宇突然感觉莫名兴奋。
地铁门开了,一个身穿超短黑皮裙的女人一扭一扭走了进来。低胸露背的衣服暴露出白皙的皮肤。
她走到艾尘宇身前站好,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艾尘宇那破旧的公文包,廉价的香水味道飘进了艾尘宇的鼻子。
艾尘宇低下头看着女人还算好看的两条腿,刺鼻的香水味贯穿进他的脑袋,扰乱了他刚才的好兴致。
他意兴阑珊地轻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块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后,随意带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那是一块百达翡丽。
他没再抬头,想象着刚才轻蔑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此刻脸上的震惊。
城市别墅花园站到了,艾尘宇从容地下了地铁,身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跟了过来。
他突然停住脚步,短皮裙女人差点撞到他怀里,抱歉地看向他,嗲声嗲气地说。
“对不起呀小哥哥,我差点儿就把你给撞倒啦。”女人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
艾尘宇的眉头拧在一起。
女人又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哥哥长得太帅了。能不能加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