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律的举报电话,是我打的。”梁有年双眼无神的扫了眼墙上的挂钟,“马上一点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了通知,而你们现在赶过去,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再耽搁,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条件。”梁有年顿了顿,“不,应该说我的条件已经有人帮我实现了,所以,我只是听从了对方的意见,来给娄警官你们提供点儿微不足道的线索。”
他又抬头,“一点了,娄警官,要是等他们撤出了黎鸣,我可就真不知道他们会藏去哪里了。”
“看着他,整队!”
禁毒队的人已经去了快要两个小时,期间贺从云一直坐在监察室里。
审讯室内,梁有年自始自终低垂着脑袋,时而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由于双手被缚,偶尔还会因为姿势的不舒服从而做出略微的调整,或是扣手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比起大部分嫌疑人坐在此处的慌张与无措,梁有年此刻便让人觉得有些过分松弛了,像是再没什么可牵挂的东西,孑然一身。
他现在满脑子倒是有许多的疑问,比如梁有年先前是被谁给带走的?又为什么会情愿来自首?在他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答应帮他实现条件的又是什么人?交易的内容是让他来市局提供线索吗?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惜,在爆出黎鸣舞厅的地址以后,梁有年几乎一言不发,审讯的警员换了好几轮儿,坐在他跟前儿就跟没看见似的,谁去也没用,就像是…来完成任务的一样。
“娄队回来了!”
屋外的雀跃拉回了贺从云的思绪,墙上的挂钟恰好停留在下午三点一十五分的位置。
“怎么样?”
娄旭抬了抬下巴,警车上押下来不少人,“幸好,再晚一点儿就赶不上了。”他说罢沉默一阵儿,自言自语似的,“没想到…他说的还真没错…梁有年呢?”
“还在审讯室。”贺从云自然的接过他脱下来的装备。
“有问出什么吗?”
“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得采取点儿措施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原本守在监察室里的小警员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娄队,娄队!不好了!梁有年…死了!”
“什么!”
梁有年口吐鲜血倒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便连两手都还被牢牢拷着,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
娄旭捏起他的下巴掰开梁有年的嘴,眉头紧蹙,“牙里藏了药。”他懊恼的擦掉手上的血迹,“刚才搜身的时候,就该把嘴里一起检查一遍的,还是大意了。”
尸体被人抬了下去,这下子,就算刚刚才抓获了一车的毒贩,整个禁毒队上下也兴奋不起来了,个个蔫儿在工位上。
贺从云过去敲了敲许齐铭的桌面,“上回,你让杨尧查的梁有年的汇款记录,有结果了吗?”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整理好的打印件,“款项分次汇进了伯尼瓦那边早就准备好的账户,不止七月二号的那一笔,而且那边的银行并不需要储户的真实身份,所以就算我们有意去查,结果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这下子,有关于梁有年消失那几个小时里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娄旭给禁毒队上下放了小半天的假,让他们得以回去休息调整,自己则驾车离开了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