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周泛看了他一眼，笑盈盈的说“我看沈佥事也是明白人，指挥使和督公有其他要事，不会与我们同路了，这么说，相信沈佥事应该会明白的。”沈风瞬间懂了，他不该明白的事，还是别多说好。“多谢周副指挥使。”周泛笑笑，靠在马车边缘慢悠悠赶着车。

    王城，锦衣卫。

    吴紫嫣翻阅着桌子上的案子，看也不看一边踱步的宋亦牧。孟柏坐在她身边等候着她的指示。

    “这个案子，你负责。”说完，她把手上的案子递给孟柏。孟柏接过点头，“我说，走了这么久了，你可有想出个法子？”吴紫嫣还是抬头了，“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宋亦牧坐下，他实在是累了。“我可没让你在这走来走去，是你自己走的。知道的是你有事要跟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不到茅房要在这里等我出去就地解决呢。”孟柏扑哧笑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宋亦牧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我兄弟？怎么还笑我？”“他是你兄弟之前，是我锦衣卫的千户。”吴紫嫣说完，起身“走吧，锦衣卫可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对了，上次孟柏跟我说，茵鹤楼的菜味道不错，你带我去吃吧，我的侍郎大人？”宋亦牧一听，苦着脸说“吴镇抚使啊，小的这月的俸禄还未发放，要不您大度些，换个地儿？”吴紫嫣看着他，“怎么？户部如今真是不像话，连侍郎大人的工钱都敢不发，回头啊，我得去查查，看看别的官吏是不是也拖欠了。”“可别，去，肯定去，在下请客。”见混不过去了，宋亦牧只好苦着脸掏腰包。

    茵鹤楼。

    不论何时，发生何事，这里永远到了饭点都是人山人海。幸好有一个雅间，他们征用了汪遇的雅间。

    点好菜后，宋亦牧才说“今日皇上召告了天下，彻底废了贵妃。”“看来，皇上是真的生气了。”“没错，因为这事，还让我去了一趟宫里。”毕竟孟柏是皇后的侄子，这种事他也该进宫看看姑姑。“皇上怎么说？”吴紫嫣问孟柏，“说是撤了天书，但是，汪遇……皇上怕没有贵妃，无法制衡他，所以打算，让他去西疆督军。”“西疆？西疆现在不是战云邵在守吗？”吴紫嫣还没说话，宋亦牧就咋呼出来了。她无视宋亦牧，“是啊，如果去了西疆，就真的打算放弃他了。”“其实这事，对汪遇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孟柏看着吴紫嫣，吴紫嫣不明白，宋亦牧接着话“现在的汪遇，之前靠着贵妃，创立现在的天书，权利过高，现在贵妃失宠，被贬到了静安寺，皇上自然怕从小被贵妃养大的汪遇会造反，所以才会有此决定。”“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年他也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恐怕汪遇，就会被夺去所有权，重新入宫侍候的。”吴紫嫣早已习惯宋亦牧调皮和正经调换，所以也没多说，只是听着二人的话。

    “他们什么时候到？”“现在出了事……”吴紫嫣就把情况都说了。“这事我看，八成是王敏那边干的，他想彻底接手天书，这样的话，他的职权又更大了。”“可他每次都针对灵曦。”“那是他知道，汪遇绝对会护着李灵曦，所以最后本来落在李灵曦身上的事，全落在汪遇身上了。包括这次李灵曦中毒，我现在怀疑，他会不会知道了山海云夔契这个事。”宋亦牧的话不可忽略，虽然他们一直再瞒，但是狡猾如狐的王敏，又怎会不找到蛛丝马迹？“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三天以后就会到。”吴紫嫣说，“我就怕，这回来的路上，不会太平。”“那倒不至于，现在汪遇和李灵曦是假死状态，就算他们派人去杀，探了鼻息和脉搏，就不会太过了，如果把尸体带走，也没关系，不论是李灵曦还是汪遇，都会有自己的办法。”“嗯，你说的是。”

    菜上齐后，吴紫嫣问“那个战云邵，是什么人？”孟柏说“是军营一位很有名的将军，武力和智谋不输于齐将军。”“你好像很了解他？”“以前我不是锦衣卫时，也上过战场，在军营待了五年，一直就在他的麾下，后来受了重伤，他才派人把我送了回来，当然，也是皇后强烈要求的。”孟柏给吴紫嫣解释，吴紫嫣点点头，看着窗外，伸手去夹自己面前的一盘凉拌莲藕。但是怎么夹都夹空，她往盘里看去，不看不知道，盘子早就空了，别说莲藕了，汁都没了。吴紫嫣看向她对面的宋亦牧，宋亦牧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你们聊得太投入了，我都不好意思打扰，只能先吃饭了。小二，再上一盘凉拌莲藕。”最后一句，他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吴紫嫣这才放过他。

    “紫嫣，王敏。”吴紫嫣这边才刚从宋亦牧身上收回视线，就听到一旁的孟柏跟她说话，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绿色锦衣的王敏正在看着她笑。不一会，他就来到他们雅间门前。

    “吴镇抚使，可否有空聊两句？”宋亦牧刚想说她没空，吴紫嫣就拉住他，跟他摇摇头后起身微笑着对王敏说“王督公的面子我又岂敢不给？请。”说着，两人就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