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可以自己切了自己啊。”白焆说,冲他微微一笑,才干过活的脸红扑扑的,如相亲那日一样哎。
……
“大奶奶,你要住就住吧,公公我无话可说,也无力反抗,只求你住进来,能给我留块地睡觉,留个碗吃饭,让院子里花花草草还有这棵老树有个人照料,我这样一个废人,也有个生路即可。”
“留块地睡觉?留个碗吃饭?”白焆坐在堂屋主位上,抬眼朝身旁站着这位毕恭毕敬,弓着背抱手的男子看去。
见他一身青衫虽破,但很干净,头上发髻凌乱,但垂下来的长发也是干净柔顺,他样子十分憔悴,好像没睡好又好像是没吃饱,或者就是没睡好也没吃饱,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好像生病的树,但跟他的头发衣服一样,即便生病,他似乎也是棵深山里才抗过了大风雪的金丝楠,而不是满身鳞次结巴长在闹市垃圾里的污糟杨柳。
眉目干净,鼻梁高挺,他似乎长得不错……这样的人当公公,其实也还不错的吧。白焆才想,便见面前的男子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但你搬过来了,有一件事,我得要告诉你。”
“啥?”
“我是个神棍。”
“啥?”
“我是个神棍。”
“啥?”
“我是个神棍,帮人抓妖驱鬼那种。”
第一个案子:遗传性断肠案。
“儿媳啊,儿媳。”
呼唤声中,白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醒来,辨别道喊声来自窗外的院子,她略微有些不爽地回应一句:“起来了。”
爬下床去,在东厢房自带的洗漱间里洗漱完毕。
走出屋子,依照白焆自己定的规矩,天气好就在院子里吃早餐,天气不好就后院的茶房里,泡上一杯香茗。
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早早的,院子边堂屋的门廊里,蒲团和小桌已经放好。三月中,气温还有些低,为了保暖小桌下还搁着个铜暖壶。
白焆打着哈欠,到她的位置,讲了句“我厢房洗漱间的水用完了,公公你给记着换。”听到一声回应:“唉。”
她寻声看了眼,就没当回事地低头开始吃小桌上她的早餐了。
搬到这陈家老宅里住已经半个多月要二十天了。
一开始搬进来住,白焆的打算是抢了房子,把赖在这房子里不走的公公给踢去城郊她早就准备好的小屋子里住去的。
没想这公公,家庭卫生搞完还能当园丁。虽然他不会做饭,日常吃喝都是找白焆拿钱,然后找隔壁饼铺的张大妈代劳,但他每天傍晚过来给白焆报账,白焆自己偷偷算了账,发现他还不会借着干活藏私房钱。
哎呀,这样好用的全能家庭管家,一定要住这里就住这里吧。
不过今天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白焆嚼着早餐,看身侧几米处,盘腿直接坐在门廊的大青石台阶上的陈植之。发现他今天给她做了早餐之后,不但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去搞卫生当园丁,而且……
长衫虽然依旧是干净且破,但颜色是淡清色的,腰上的腰带也不是他平日里灰衫蓝衫时那样简陋,皱巴巴的布条条模样,而是一条洗很干净,虽然磨损厉害但隐约可见细密绣花的鹅黄色腰带。
他手自然垂放身边,也就在腰带旁,白焆几乎是看了腰带顺道见了他的手,看到指甲干净,椭圆形的指甲盖微微泛着光,好像珍珠,让人见了手忍不住看脸,脸嘛……
长眉凤眼,鼻梁高窄,嘴唇……
他今天明显捯饬过自己啊!
白焆猛低头,喝了一口茶,将口里的早餐咽下去,放下茶杯,她问陈植之:“公公,你今天有事吗?”
“是有事。”
陈植之说话,手拿起来,抱到怀里,转头看向白焆道:“我算到今日会有客来。”
他是个神棍,我怎么就忘了!
白焆一瞬间冷静下来,喝了口茶,好奇问他:“有人上门又怎么样?是找你算命的吗?搞不好是找我的呢?我约了集上的陈阿婆给我改裙子,她说好了要来,一直都没来。”
“我都把我唯一的一套好衣裳穿出来了,今天上门的人就一定是来找我的嘛。”
陈植之说,说完他好像还要讲什么,还没开口,院门给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陈植之才要起身去迎接,就见身旁的白焆站了起来,一声断喝:
“什么狗敲门都不会?推门就进!我家是来去自如的荒寺野庙乎?我的剑呢!公公!拿我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