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身,回回去那里总不免给一众老少妇女一顿调教,心里是很不想去的。
万般不愿,没想有人救援,白焆忽然说:“哪里总是丢钱?我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啊!”
“你知道是哪里?”陈植之惊喜问。
白焆得意摇头,点手道来:“不就是我家落,我妈总说有人偷她的钱。”
……
“我觉得除了你爸,没人有那个胆量偷你妈的钱?”陈植之说。
白焆当即就叉腰凶他:“你怎么知道?”
其实也没走太远,陈植之就转身往相反方向多走了几步,离“五文钱吃饱”饭铺近了些,听到里头说书人呼啦啦做了轮拟声后,接下来说道:
“那汉子哪知道眼前这生得娇俏温婉的娘子就是那白家三魔头的亲娘啊,还在那讲‘娘子休挡我去路’,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裆下一阵冰凉,低头去看,那赵引弟已经徒手将他的人雕给徒手拆了去。”
听到这里,二人无语,许久,白焆讲:“哪是这样了。”
“的确……”夸张,的“夸张”二字还未出口,陈植之便见面前圆脸大眼睛的妹子说:“人雕若是真的给人徒手扯去,必定是喷血不止,感受上来说应该是一片温热才对。”
“好儿媳,我们赶紧去赚钱吧,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呢?”
“就是。”
二人说完,要再去城北,走了两步,陈植之却改了主意。
“还是当去楠木街见见物主才是。”他讲。
白焆将手里剑转了圈,问:“怎么突然变了?”
“你想你若是失金之人,知道有人家里莫名地生金子,会怎么样?”陈植之问。
白焆想了想道:“会去问问。”
他点头笑了,说:“正是去问问。”
到了楠木街,王家的宅子门头已经换了门牌,白焆走过去拿剑挑门板,看了下新户主姓李。
收回剑,她瞥见路边经过的小孩子,就扯过来问:“原来住这里的王姓一家去哪了?”
“没了营生,回乡下去了。”小孩讲,跑开几步转身冲白焆做鬼脸,大叫——
“双剑罗刹。”
“砍你鸡儿!”白焆挥剑就追了过去。
看到自己带的帮手就这么消失在巷子里,陈植之不禁摇头:“还是个孩子啊,唉……”
说完,他听到巷子里小孩的哭声,害怕出命案,赶紧要追过去劝,忽然面前的门开了,陈植之惊讶转头撞见一个出门倒水的妇人。
他看妇人,妇人看他,对视几眼忽然脸红。
陈植之连忙回避,赶紧要走,那妇人却喊住了他:“先生好样貌,可是静安街上老银杏那家的陈相公。”
陈植之在转身回应之际就知道事情了结了,道:
“正是陈某人,夫人可是家里出了稀奇?”
妇人红着脸,点了点头。
说是每天夜里三点,咚咚咚几下,敲门声过后,若是不理就还会敲好几声,若是理了,问一句:“谁啊?”
就会有个低沉沙哑,似是老翁的声音回:“可是你偷了我的金子?”
白焆挑着灯,一个人在路上走。
陈植之说天寒夜冷,叮嘱她一定要来就睡到晚上两点多,再穿了厚衣服过来。
但白焆睡觉一向是倒头就睡,天亮就醒,这牛阿婆的杂货铺不是六十年的老抹布就是七十年的老水瓢的,可以让人准时起床的东西却没一个。
说是一番好心,让她休息……
“结果我还不是死扛到了这个点没睡觉?”
白焆打着哈欠,眼看着地方近了,她也不顾及,瞧见门口守着的陈植之就忙不迭地从肩袋里头掏东西,边掏边说:“你要我带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你要用吧?”
“哎呀呀,你带过来就行了,暂时不用,先放你那里。”陈植之有些害怕地压住了她的手,触碰到彼此之际,两个人都有些惊讶抬头看向对方。
“你手好热。”白焆说。
“你手好冷。”陈植之道。
讲完,陈植之自知不好,连忙要收手,白焆却反手就把他拿住了,问:“你手怎么这么热,也没见你穿多少衣服?”
“我是男人啊,儿媳!”
陈植之说,说完更觉得不好,才要找补,白焆忽然就把他推身后去了,习惯性动作下一秒就要宝剑出鞘,但她头昏脑胀,此番出门居然只带了装满陈植之要的东西的肩袋,没有带她的宝剑。
道了声:“坏了!”
陈植之低声应道:“没坏。”
“为何?”白焆问,他没说话,低头冲她摇了摇头,再看向前方。
午夜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前面前头是王家,如今是李家的大门上却突兀地咚咚咚三声。
已经是第二轮,第一轮咚咚咚时,白焆想都没想就将陈植之推到了身后。
第二轮响过后,陈植之边是压低了身体,对白焆耳语:“你若是拔剑,他立刻就走了。”边是更小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白焆问。
陈植之犹豫一下,道:“谢你以身护我。”
“我是双剑罗刹,你又不是不知?”白焆讲,板着脸,眼神很凶。
陈植之却是笑了,讲:“你是我儿媳,哪是什么双剑罗刹?”讲完,第三轮咚咚咚,他抬眼看去,听到里头有人应了一声,颤巍巍的,非常害怕:“谁啊?”
他和白焆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稍等了一会,果然听到没人的街上一声苍老恐怖的回答:“可是你偷了我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