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打虎啦,要真是那样,白焆铁定得喊上她妈一块。一来多个帮手总安全一些,再来她妈喜欢皮草,一到冬天就没个人样。
“所以回头,你千万记得要下刀,只能从老虎的屁眼子下刀,”山路上,白焆叮嘱陈植之道:“可千万别伤了老虎的皮,我妈要穿的。”
这活都已经是老虎来老虎去的了,可想而知案件发生地不在朝西,比上次九民乡还要远,从西门出去。一路往西,过了登云观,两条腿走的话,最少得半天路程一处山地,叫金龟岭。
说是前面女娲补天的时候不是切了个乌龟,四个脚去顶天吗,乌龟头就丢这里,成了这个岭。
两人一大早准备了三天份路上吃的干粮,还有另一些山地行走用的铺盖衣物,赶紧地就出门了。即便这样,也要中午才走到金龟岭的边上,开始走山路去那闹老虎的朱阿婆家。
陈植之一直低头看路,因而过了一会才回白焆话,道:
“儿媳,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别说打虎了,就算是体格大一些的猪,你公公我也是不敢下刀的。”
“你瞧你说的。”
讲话间,二人遇到了溪水,白焆暂时没说,选了几个点跳过去才讲:
“我能不知道你不会武功吗?我是讲回头我和老虎搏斗的时候,你不担心我吗?过来补刀,千万记得从屁眼进去!”
我觉得我不会有胆量过来补刀。陈植之没这么说,他儿媳有轻功他没有,见前方溪水有十来米宽就把衣服扎起来,再脱了鞋,挽上裤脚,踩着水,晃悠悠地走过去。
白焆一路等着,见他到了地方,还要拿随身带的干布擦脚,再穿了鞋,就说:“你这也太慢了,回头,再遇到不好走的路,我抱你。”
……
陈植之没说什么,只在心里祷告陈勇快回来吧,这不合礼数的事都要成家常便饭了。
他这边想着陈勇呢,那边白焆抬头看天,想的是更现实的问题,讲:“咱们俩准备的干粮搞不好不够啊。”
“等会到了朱阿婆家,借宿一宿。若是时间要得久……”陈植之说话想了想说:“金龟岭里头的武家里的里长我认识,实在不行可以去武家里求他给点补给。”
“求他……”白焆没好气说一句,想讲“你怎么什么事都是求?”话到嘴边,她眼睛看着陈植之才擦干净的脚,看着他穿鞋,再收好了干布,发了一会呆忽然讲:“公公啊,你有求不来的东西吗?”
“怎么没有?”
“那是什么?”
陈植之笑了,讲:“我求陈勇回来,他不没见回来吗?哈哈哈哈。走吧,回头天黑了。”
白焆想说什么的,但见他往前,她跟在他后头,没多久就走进一片竹林之中。初夏温暖又撩人的风吹过,竹林里一片沙沙沙沙。
白焆忽然就在竹林里不走了,抬头看浪一样的青竹摇摆,道:“好漂亮,我不要走了。”
“那就不走。”陈植之才说,就已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白焆想到他才说过赶快走,现在却说不走就不走了。
“待到什么时候都行吗?”白焆问。
“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啊。”陈植之道。
“那晚上呢?”白焆问。
陈植之笑了,说:“不有你在吗?”
该生气的答案,白焆却忍不住笑好大声。
“真的可以不走吗?”她再问他时,时间好像变成了沙沙的声音,沙沙,沙沙,细软的发擦过耳畔,竹叶的清香潮水一般,袭来,流去。
“怎么不可以……”陈植之闭上眼睛,靠向身后一片粗壮的竹竿,“此分,此时,此生……你喜欢就好……”
“公公,你是一个怪人,有人说过吗?”
白焆站在好些竹竿之中,垂眼看他,觉得二人似是是站在竹林里一片意外独立出来的空地里,又仿佛这一片空地的特别只是此时二人都在这里而生出的幻象。
“没有人说过……”陈植之闭眼休息,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笑起来说:“小舒自己就很怪,怎么会觉得我怪。”
过了许久,白焆忽然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是说在他的日子里,小舒就是最常见的那个人。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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