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手给砍掉一半,怕得赶快缩出去,逃走了。
赶走了巨手,田老爷说:“小小妖邪,大家不必惊慌在意。我田某人的宅院里,绝不会有这些异端鼠辈容身之处。”
“爷爷,我觉得很奇怪。”幼时的陈植之在离开了宴会现场后,扯他祖父的手要说话。
却立刻给他祖父教训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现在——
“但当时的我还是觉得奇怪……”已经三十一岁的陈植之在门廊的丑陋树根桌边,吃着钟准请客的烧鸡和糕饼,道:“那田老爷的态度奇怪,那突然出现讨肉吃,又突然出现不见了的巨手也奇怪。”
过去——
所以当晚,虽然他祖父叮嘱他低调安静,幼年的陈植之还是从柴房摸了出去,找了棵树,翻过围墙,到了宅子里面,他怕给人看见,故意找冷清无声的路走,结果没一会就走到了田家庄的后花园,只见这里一片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陈植之到这里之前,才经过了一处偏院,记得偏院里的花园有花有草,一株盛开的玉兰树下,还养着一大缸碗莲和小鱼。
他学过一些风水,知道方才经过的偏院应该是供佣人居住的地方。如此讲来,连佣人居住的院子里,花园都打理得好看,这样正东面的大花园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陈植之感到奇怪,从走廊走进花园。他脚才落地就发现了问题,花园的土地很蓬松,明显给翻动过。这个花园不是原本就荒凉,而是里头种的花草,或是树木,被人全部挖走了,这才显得如此荒凉,空荡荡。
陈植之又往前几步,忽然看到一截黑色的烧过的树枝,他拿起树枝,看到树枝端口位置,给刀劈开的痕迹还很新,树枝口子还是白色,而它本身的其他部分,烧焦发黑。就好像……
好像那刀口是才切的。
陈植之忽然就想到了饭局上田老爷手刃巨黑手,再看手里的断指,入刀的地方似有一层油脂。他拿到鼻子边闻一下,正是烤肉的味道。
这断枝就是饭局上被砍断的黑色巨手?
他忽然又看到了什么,是前面一些的地上,新铺的土没铺平,地中间一个大窟窿,窟窿里隐约一团黑色的东西。
陈植之拿着那节捡来的树枝,绕着窟窿走了一圈,忽然明白过来,这个花园里本有一棵大树,一棵非常非常大的大树。
那棵大树给人砍了,烧了,连带着整个花园其他的东西都给烧没了,才有这个花园如今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陈植之才想明白,那还留着几块烧焦树根的洞里头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小先生,老奴被火所伤,怕小先生受惊,就不出来迎接小先生了。这个东西,还望小先生能够保管。”
陈植之那时还太小,听到声音有些害怕,没做回应,而那说话的东西也不需要他的回应。烧焦的树根从地底伸出来,树根的前段蜷缩在一起,好像一只握紧的手。手打开,也是那蜷缩成团的树根舒展开,里头是一只个头跟小老鼠一般,蜷着身体,好像睡着了的……
小猴子?
现在——
“怎么又变成猴子了呢?”白焆听到这里,不理解地拿了那张画了老虎的纸过来看,道:“一会又是树妖变出手来讨吃的,一会又是小老鼠大的白色小猴子,公公你是进了妖怪窝了吗?”
陈植之深吸一口气,道:“儿媳,还真是给你说对了。”
“啊?”白焆惊讶看向陈植之。
陈植之点了点头,把她手里的老虎拿过来,重新折好,继续往下。
过去——
讲到老树根给了他一只小猴子。陈植之拿到这么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才要去问,那老树根才把小猴子给他,就跌到地上碎成了好多片,他赶忙走到坑边看,看到坑里头前一秒还有形的树根,此刻也都全部碎成了渣渣,甚至……
他回头看地上那块给刀砍断的树枝,他刚刚还拿在手里过,此时也已经成渣了。
整个过程,就好像是这老树根咬牙坚持到现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把那个小猴子交给陈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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