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之回到自己房间,没关上门,白焆的房间其实在另一头慕容秋的边上,但她跟着陈植之走进来,非常自然。
“你打算怎么搞?昨天是两个人给不能弄走就消失了,今天一次性四个,到明天可就只有我们了?”她问陈植之。
陈植之点点头,算是认了她说的话,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窗前,推开窗,他看向原处的佛塔明月,眨眼一下,明月无处觅,只有佛塔,在一片阴影之中,跟边上的树林融为一体,阴影所致仿佛……
一片绵延错落,高低不一的塔林。
如此鬼魅,怎么就能是吉兆了?!
若我留到明日,便是一场大捷……若免不了是一场大捷,那慕容秋就说对了,我不该那样说,不该心软,引火烧身……
陈植之关上窗,忽然看向了白焆,咬了一下牙,他看到门也关上了,快步走了过来,拉住她讲:“我想了很久,你今晚得走!”
“为什么?”白焆问,眨了一下眼睛,她忽然就懂了,反手抓住陈植之道:“你担心我。”
陈植之紧紧地看着她,忽然之间,眨眼之间。
“是,我担心你!所以你必须得走!”
“我不走!”白焆低声说,见陈植之立刻要说什么,她剑柄伸上来压在他唇上没让他说。
“佛寺里不打妄语,公公你不是说谎的人。”房间里很黑,今日便是月底,哪里会有月亮,哪里会有天光,白焆在几乎漆黑的房间里,紧紧地盯着他眼底的一点星光,道:“你许诺了大鬼,不会与人交好,和人厮守,是怕那鬼会伤了你爱的人对不对?”
还是他要说话,她的剑用力压下去,没让他说,白焆紧紧地盯着他,抓着那黑暗中的星光:“那人是个鬼,是个了不得,比校长还要可怕的鬼对不对?”
“儿媳……”
“是白焆!”
陈植之愣了一下,不愿改口,白焆看他不愿,摇了摇头,但是并不放弃,甚至一点气馁和失落都没有。
“我白家的女儿,是不会怕的!”
白焆紧紧看他,用她眼底夜的浓黑都挡不住的星光,牢牢地、用力地抓着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很低却用力地说:“陈植之你不要小看了我。鬼,我不怕!不能和尚,更算不上什么东西!我不会怕,今夜不会走!日后百夜,千夜,万夜,此生,都不会走!”
“可……”这一次是他自己才开了个头,就不说了。
如何说?怎么说?
她眼底星光那样耀眼,怎么说?
陈植之沉默了一会,忽然用力砸了手边的地板,懊恼道:“我为什么连那面镜子都没给带上啊。”
他是讲他在宋州边陈老爷那得到的西周古镜。
白焆知他是想弄点有法力的东西给她防身,便摸到了自己怀里她父亲做的那些装备说:“我有痒痒粉,还有发酵粪水……”
“这些法力都太小了,我不放心。”陈植之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欣喜看向白焆,却马上就露出落寞表情来。
白焆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但又会为难她,便扯了他一下吼他也是逼他地说:“公公你想到什么,只管跟我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扯下一条手来,我也不会在乎!”
哦……
她妹妹才去劈山救夫啊!
都一样姓白,都一样名字里带着燃烧的烈火,我怎么就忘了。
她们都是一样心意坚定,绝不会怕的女子啊!
“我带了《狐狸天书》,”陈植之道,在黑暗中看着白焆,看了一会,他声音低而温柔:“儿媳你若是信我,我为你写一身天书咒文,保你万无一失,也是……”
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他没把话说完,也不需要。白焆转身去锁紧了门窗,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上衣给扯了,扯开才讲:“来吧。”
她太干脆,干脆到陈植之根本没时间做准备,便在黑暗之中看到了模糊的少女身体。
“来啊!”
白焆见他没有立刻行动,又喊了一声,喊完她其实有些心慌,毕竟……这样的事,脱光衣服对着一个男人对她而言还是第一次,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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