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高看着有一米八以上,肩宽腰窄,双臂更是长及大腿中部,一看就是身负武功,修为不俗之人。脸上两道长眉若倒生一般往额上飞去,眉下一双吊梢虎眼,又大又亮,如此眉目,下生口鼻却都线条纤细,浅薄,若刀刻一般。长了一幅男子见了会忍不住退后一步生出敬畏之心的严肃面孔,但若是女子……搞不好会因他身上冲人的气息而心生爱慕也说不定。
如此一位妙人,冷天里上身穿一件蓝底白云纹丝绸质地的圆领窄袖袍,外拢着一件紫裘,下身袍子开叉及腰,内见他小腿上用绸带绑扎及脚踝,穿一双丝面皮底短靴,看来是习武之人,且身份尊贵。
他身上衣服并不会太多,但看来是真的不冷,身姿仪态十分稳健的样子。只是他脾气或许不好,眉间常见怒容,都已经生出了怒气纹,而在领口的衣料之中,云纹深处,似乎绣着两个很小的字,曰:“云轮。”
这是他的字,此人姓卓,单名一个瞻字,字云轮,还有个号与云轮类似,唤作云海。武功山冕英观,传说中屠过山中恶龙的云海道长卓云轮便就是他。
骂了弟子一句,卓云轮却接过了那热姜茶,喝了一口之后,他将汤碗放到一边,听到要喝声,寻声看去,看到上坡方向,一队人马正吃力押着大石头。
见他看那队人,方才给他送热姜茶的弟子立刻上前询问:“师父,我们可要去帮他们一把。”
“练剑之人,使这些死力气,坏了手要如何?”卓云轮道,翻眼瞪了那弟子一眼,转身过来端他的茶水。
见他接着喝汤水,他身边一人笑了,道:“天冷,这婆子的汤水和热食都来得及时,再迟三里路,老道的手可就要冻掉了。”
“修行人不惧热不感寒。”
卓云轮绷着脸说了上半句,下半句笑了,道:“裘道长是得道高人,说这些话逗弄弟弟我,是何意?”
“哈哈哈,闲聊而已,哪会句句都有深意?”
那给卓云轮称作裘道长的人讲,随后他捋着自己胡子,笑着看卓云轮道:“昨日雨后我夜观星象,见辅星璀璨东方!料想云轮兄此番为司马大人邀约,论剑都统府,必会威震洛阳城,扬名天下!”
“天上星星九万八千,地上凡人不知九千万几千能有。”卓云轮摇头道:“裘道长道辅星璀璨是我,那洛阳城的翟天师要说这辅星璀璨是某位大人,究竟谁对谁又错?哼……”
他很是清淡一笑,又尝了一口汤水道:“虽说都是修道,我倒是从来都不看重这些星宿怪异。道兄说我痴也好,论我不修正法也罢,云轮我唯修剑法,此生便如此了。”
听着声音温和也似是自谦,言里言外却把那裘道长的一番恭维打得稀碎。
不过裘道长看着年纪比较大,身上衣服材质也与那卓云轮有很大距离,似是依附于他而行,所以被他一顿软拒绝也不生气,笑笑道:“水专石穿,人专悟道,云轮兄这是天人之姿,我这样东搞搞西搞搞的凡人想若云轮兄这般还做不到。呵呵,惭愧,惭愧。”
“呵呵,裘道长过奖了。”卓云轮道,不是很想继续接话的样子,他转头看向坡上人,忽然神色一变。
那给他送汤水的弟子还没走,见他变了脸色也跟着看过去,看了好一会才看出不同讲:“哎哟,这不是方才路上撞了师父的女子吗?”
“还有那背孩子的男子。”卓云轮指了一下坡上车队说,侧头看他弟子不高兴讲:“你眼力这样差,剑法如何精进?”
“师父……”他弟子连忙行礼要说什么,卓云轮厌恶摇摇头,出了个轻声没让他说,他转头继续看那镖队,只看了白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钟准身上道:“此郎君背后的古剑长得十分好看,却怎么……”
剑上还趴着个撅着屁股睡觉的孩子。
卓云轮厌恶地皱了下眉头,没忍住又多看了白焆一眼讲:“女儿家,背剑骑马。”
他徒弟瞧他厌恶,立刻接话讲:“男的女的都是麻衣布袄,说不定是流寇野妓……”此时陈植之骑马来了,那卓云轮的徒弟见了,没憋住笑说:“还带着一个乞丐。”
“哈哈哈,”说到这里那裘道长笑了,摸着胡子说:“不过这乞丐长得还挺好,眉眼有清高脱俗之姿。”
他话才说完,那边钟准求陈植之帮忙,陈植之自称是个废物的声音太大给他们听了去,当即几人都是哄笑,卓云轮则是厌恶转头,不看了。
只是马上……
那自认废物的人却来了神操作,一群人拍着石头马屁,居然一分钟走完了前头十多分钟还没能走完的路,大石头终于运到了坡顶。下坡之前,那镖头看到路边长亭,便招呼着同伴进亭子里喝热茶暖暖身子,同时把马都卸下来,送到亭边修整。
一行人进长亭休息之前,钟准说了自己的名字,卓云轮已经惊呼了一轮:“他是钟准?”他几个弟子本来喝完了茶水已经准备东西要走,卓云轮一个眼神,几人暗下各自放下行李,又买了几碗汤水一些鸡蛋山药,慢慢喝慢慢吃起来,好似才进来一样,不走了。
只是他们眼神交流还可,话却无法多说,那镖局一行就已经闹哄哄地进亭子来了。
十几人闹哄哄进来,又闹哄哄各自拿了自己爱喝的汤水,闹哄哄地齐齐喝了一大碗解凉,再又各自拿了一碗,边喝边说话,这才安静下来,也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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