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
“你姓什么?”出了大屋,白焆问同行的小哥。年轻的镖客抠着后脑勺,全身都不自在,红着脸回她:“姓卢,二奶……不,二姑娘,我叫卢鳌,有个字唤作龟寿。”
“叫鳌,字龟寿?”白焆品了品这个名字,回头看说话小哥,没忍住讲:“那你一定长命百岁啦。”
小哥顿时脸更加红,憋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谢谢二姑娘。”
说罢,他看到白焆已经带着他到了马厩,不禁问她:“二姑娘你带我到马厩来做甚?”
“到马厩来,当然是看马啦!不然做甚?”白焆道,回头看到卢鳌一脸惊恐羞红,忍不住骂:“你想什么呢?”
“……”卢鳌尴尬了一下,窘迫地低头讲:“镖头说你还未行礼,还可以改嫁给别人,我以为……嗯……二姑娘你好漂亮……人又仗义,我们中好多人都……嗯……觉得你好……”
“那是当然,也不问我爹是谁?”白焆给人夸了,还挺开心说。
那卢鳌没想到白焆没有生气他的唐突,忙欣喜问:“二姑娘你爹是谁啊?”
“是恶霸白老爷。”白焆得意讲,完全没理会那边开心的卢鳌刚刚那会突然就不开心了,不光是不开心,还脸都白了,小声问:“恶霸白老爷就是那个最有名的恶霸白老爷吗?”
白焆没回他这句,因为此时,马厩已经到了。
白焆拿出方才屋里陈植之给她的镜子,按着顺序,一匹马一匹马照过去。
心情才大起大落的卢鳌这回没伤心了,追过去问:“二姑娘,你这是做何?”
“镜子照马啊,你瞧不出啊?赶快把灯给我掌好。”白焆讲,说话间已经照了三匹马过去。卢鳌追上,掌灯同时,看镜中马脸说:“二姑娘,你拿镜子照马,是干嘛?屋子里咱们人才照过,换出来又照马,难道这马里头……”
“有个妖怪!”白焆讲,此时到了她和陈植之钟准的三匹马,她跳过了这三匹马,单往后走了一步又上前把其中一匹马的缰绳拉开了,随后才继续往前,前方便是卓云轮的马。
那卢鳌追过来,问她:“马里面有妖怪?”
“也可以说是人里面有妖怪!”白焆道,镜子照了卓云轮的马,火光中,镜子里一张马脸。
“哈哈哈,二奶奶你吓我。”卢鳌走过来讲:“说故事就罢了,这世上哪里有妖怪,哪里有鬼啊?我可没见过。”
“你没见过,我见过。”白焆道,镜子照了卓云轮弟子的马。
火光中,镜子里一张马脸。
卢鳌见了,更是笑得轻松,也盯着那镜子里的马脸笑道:“人照出来是人,马照出来肯定也是马啦,难道还会……”
说到这里,他暂时没说,因为白焆镜子移向另一匹,卓云轮弟子的马。
等到镜子里还是一张马脸,卢鳌笑出声讲:“怎么会有妖怪,二姑娘,你不要玩了,二姑娘……”
说话之间,白焆流畅地将镜子转向裘道长的马,只见镜中虽然还是一张马脸,额上却长有一目,中有二瞳,马鼻吻如龙,吻边花纹斑斓若虎,火光之中颜色血红发亮,而白焆稍稍移动镜子,调整了一下角度,只见镜中恶马两膊皆起赤色肉焰,往下再看,它四蹄也是虎斑模样,冒着烈火般的热气。
“二姑娘……”卢鳌整个人都僵在了镜前,又说了一遍:“二姑娘……”
“我听见了,你要说啥……”白焆也是僵着身体,缓缓后退,她镜子一直对着那怪马,一步一步,小心往后。
“我……我……”她退卢鳌也跟着退,就是嘴巴不听话,要说什么也说不出,他整个人都似上了冻,僵硬无比,往后一步,一步,又是一步,突然一下跌倒在马粪和草堆里,惨叫出声:“妖怪啊!”
白焆也在此时,猛一下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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