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好后悔,急忙去看白焆,白焆生气看他,许久憋出一句:“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陈勇回来了我也不跟你一块住了!”
……
总觉得两个人跟小情侣斗嘴一样,陈植之才想,那边夏侯惊在一边看戏,看到了此时,忽然拍腿说:“哎呀,我都忘了还有个陈勇了,她是你儿媳的哦!”
哎呀呀,终究是不好,都怪那个陈勇,音禄寺这么一闹,陈植之跟白焆关系变得好乱。他身上还背着南海龙王的任务,不能分心,看了手心里桃核一眼讲:“忘了问你,这样好的法宝,还收了龙,翟乾佑干嘛给你啊?啊!”
他忽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白了地看白焆,颤抖问:“他不会,不会……你……”
“他还活着!”白焆讲,陈植之长舒一口气。
白焆见他放心下来,心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这人明明很厉害啊,怎么就不能像翟乾佑,卫宗玄那样给人一看就知道他厉害呢?
哎呀,这种想法要不得!
白焆也闹不太懂,自己这样的想法如何要不得,但总归就是觉得有些要不得。抛着那桃核,算是自己分散自己注意力地问陈植之:“我抓妖的时候,你去哪了?”
“我……”陈植之觉得这件事上不说谎也成,就道:“乱跑了一通,迷了路,看到个露台好去吹风,结果在上头遇到个瞎眼的男人……”
说着话,他忽然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一队年龄不一的华服女子,前后提了四重宫灯,打了两重屏风,而后是两重熏香,再到那娘子,前后是四重羽扇,长长一条,众多女子之间簇拥着一个盛装的女人朝亭子走来。
陈植之中间截断了自己的话,回头问了白焆一句:“你为何在此?”
白焆道:“回去见了花魁娘子,她有贵客相约,不容我在她屋中等你,便唤我在此等她,说是即便贵客宝贵,也会先行过来谢过你我。”
“哦。是如此。”
陈植之点头,随后见那跟着花魁娘子的小妮子跑在最前头,就接回了自己方才的话,也是问那最先上楼的小妮子地讲:
“小姐姐可怜,方才我在迷路之时遇到一个瞎眼的男子,十分温和,懂得很多,歌也好听,请问小姐姐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吗?”
“瞎眼的男子?”
小妮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是脑袋痛了一下,她拿红帕子的手捂着头,没能回应,她身后忽然有人替她说:“那是为我写歌的公子,是个乐师。”
陈植之朝说话人看去,明明已经很近,却还是没能看到全貌,只看到羽扇下一方红唇,红得鲜艳,红得娇媚,红得……是个男人都可以为之去死。
“花魁娘子。”他道,那姑娘回他:“先生唤我芳好即可。”
“芳好姑娘。”陈植之唤了她一声,她似是点了点头,面前的婆子婢女向前,簇拥着她在亭中坐下。
两重香炉,四重羽扇,即便近在咫尺,对亭子另一头的陈植之几人而言,她的面容依旧成谜,看不清,也似乎……
是不用被看清的。
一个美丽的、被豢养长大、只为出价最高者绽放的绝世之花。
陈植之凝视着羽扇后的红唇,许久道:“那位乐师是个善良的好人,芳好姑娘何不与他一同天涯?”
说罢,他听到有人笑了,却不知是谁?
笑声比哭声还要让人难受。
等那笑声褪去,红唇微启,芳好姑娘道:“云霄楼中的姑娘,生于此,长于此,没有翅膀,是飞不出去的。”
白焆握紧了剑,她听话地等待在这里,其实是存了私心,想求这花魁娘子去救救那地底下受苦的姑娘们的,此时听到夜空中她清脆动听如夜莺般的声音,却犹豫了……不知该不该,不知说了时不时会害了别人还同时害了她。
“别人我不敢说。”白焆心痛难当,她身边陈植之却似是没心,笑起来道:“姑娘若是有此意,我有个独门的方子,一副药吃下去,姑娘就能假死。这云霄楼百重,除了有翅膀的人,还有死人,也是可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