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眷礼送出城,你不感谢他就算了,竟然还要恩将仇报,反过来拿他的士卒家眷威胁他!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你的良心?”
“吴将军,你冷静点!”薛让赶紧劝阻,又赶紧向苏鼎作揖鞠躬的说道:“苏将军息怒,你知道的,吴麻是个直肠子,张志逆贼善待他的家眷,他当然想投桃报李,让我们也善待张志逆贼的士卒家眷,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大人大量,也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还是听了薛让的苦劝,本已脸上变色的苏鼎才勉强压住怒火,冷笑说道:“张志小儿善待我们的士卒家眷,那是他的迂腐,愚蠢!本将军不能象他一样,本将军受命讨伐张志小儿,就一切都要以破城而上,所以只要能够攻破贼城,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本将军都心安理得。”
“还有。”苏鼎又冷笑着补充道:“吴将军,你也要习惯这一点,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汉国的曲将了,而是大魏的曲将。大魏的兵制是错役制,士卒不能和家眷住在同一个地区,以后你们这些毋敛籍的将领士卒,也再不能留在毋敛当兵了,甚至不能留在牂柯郡当兵,所以你要早点习惯。”
吴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薛让则拼命打圆场,极力劝说苏鼎和吴麻各自冷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却突然进来了一名苏鼎的亲兵,捧着一道书信向苏鼎奏道:“启禀将军,张志小儿派人送来了一道书信,说是他写给我们牂柯曲将吴麻吴将军的亲笔书信,要我们交给吴将军。”
“写给我的书信?”
吴麻愕然,万没想到张志会写信给自己,苏鼎和薛让等人也全都一楞,然后苏鼎惊讶说道:“是写给吴麻的书信?”
亲兵确认,说汉军信使确实是点名要把书信交给吴麻,苏鼎听了无比好奇,下意识的想要接过书信,可是手伸到一半时,苏鼎却又换了一副冷笑表情,说道:“既然信是写给吴将军的,那就让吴将军先看吧,把信拿给吴将军。”
亲兵赶紧把信转递给吴麻,吴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书信观看,然后只是粗略看得几眼,吴麻脸上的表情就再度表现得无比痛苦,薛让明白情况不妙,忙凑上来同看,却见张志在书信上用白话文直接这么写道:
“吴麻将军,在下知道你们押来的女人孩子,一定是我们汉军将士的家眷,在下请问吴将军,我们待你和毋敛籍郡兵的家眷如何?在下再请问吴将军,同为毋敛人,将军难道忍心将毋敛桑梓押到城下百般羞辱虐待,乃至折磨杀害?若将军还有一丝天良未泯,便请务必阻止苏鼎将军行此不义之举。大汉毋敛署理县长,张志拜上。”
匆匆看完了这道书信,薛让同样是满脸的无奈,只能是拍了拍吴麻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从吴麻手中轻轻取走书信,双手呈递到了苏鼎的面前,结果苏鼎看了以后却是哈哈大笑,得意说道:“张志小儿果然怕了,居然想用这种哀求的手段让我们手下留情,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反复攥紧了几次拳头后,吴麻突然上前两步,来到苏鼎的面前双膝跪下,红着眼睛大声说道:“苏将军,末将求你了!放了末将那些毋敛同胞吧!末将答应你,攻城的时候,末将亲自率领敢死队第一个冲锋,不替你拿下毋敛县城,就绝不活着回来见你!”
哀求无用,苏鼎依然还是满脸的冷笑,说道:“那你如果拿不下毋敛城怎么办?张志小儿此前用无耻手段欺骗我们草率攻城,让我们损失惨重,实力大减,如果正面强攻还是拿不下毋敛城,陈太守责问下来,我如何交代?”
“将军——!道义!道义!”吴麻愤怒嘶吼。
“道义是什么东西?能吃能穿?”苏鼎吼叫得更加大声,又咆哮道:“够了!本将军不想听你罗嗦!滚出去!再罗嗦一句,军法从事!”
“将……。”
薛让及时捂住了吴麻的嘴巴,低声说道:“吴将军,冷静,你请先出去,剩下的事我来办,我会替你劝苏将军的,相信我。”
还是听了薛让的苦苦劝说,吴麻才极不情愿的走出了中军大帐,留下薛让在帐中婉言劝说苏鼎——虽然吴麻也很清楚,以苏鼎的德行脾气,成功的可能很小。结果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几个毋敛籍的郡兵迎了上来,小声问道:“吴将军,听我们刚从麻尾回来的兄弟说,他们押来了许多张志叛军的家眷,苏将军他准备做什么?”
吴麻不吭声,几名毋敛籍郡兵等了一会不见答复,便又低声说道:“吴将军,苏将军该不会是拿这些家眷做人质吧?他难道忘了,张志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眷的?如果我们这么做了,良心上怎么过得去?”
吴麻不吭声,只是默默的走向前方,走到了郡兵营地的东面,看着那些被迫与豪强田奴独自立营在东面的女人孩子,心中痛苦万分,拳头也一阵接着一阵的攥得指关节发白……
…………
汉军这边,张志当然也知道自己肯定很难仅凭一道书信就救出自军士卒的家眷,更知道吴麻也很难拦得住人品卑劣的苏鼎行禽兽之举,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张志便召集了毋敛文武,在毋敛县寺里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自军即将面临的被动局面。
会议开始后,张志先是把赵全在毋敛城上的发现告诉给了汉军文武,也明白指出郡兵押来这么多女人孩子,肯定是想打在麻尾投军的汉军新兵主意,结果张志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毋敛文武就已经纷纷怒吼震天,全都大骂牂柯郡兵的禽兽不如,忘恩负义和恩将仇报。
“各位,请冷静。”张志开口,说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以肯定,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那个既贪婪又无耻的牂柯中郎将苏鼎,郡兵队伍里的绝大部分,是绝对不会支持苏鼎这么做的。毕竟,人不是禽兽,更何况就在半个月之前,我们和他们一样,都还是大汉的臣民,念及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愿意这么做。”
“但是明廷,我们怎么办?”傅恭赶紧问道:“如果苏鼎那个禽兽,真的逼着郡兵士卒把我们将士的家眷押到城下当众折磨,逼着我们的士卒出城投降,我们怎么办?”
“是啊。”户曹马凤也说道:“我们如果阻拦的话,那些家眷被当做人质的士卒肯定不会再真心给我们卖命,但我们如果不阻拦的话,这些士卒出城投降,我们的军心士气就受到影响了。”
“冷静,关于这点,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解决。”张志说道。
“明廷,什么办法?”傅恭赶紧问道。
“什么办法先不慌说。”张志答道:“我现在只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大汉先皇昭烈皇帝,和颖川名士徐庶之间的故事?”
“不管你们有没有听说,我都大概说一遍,昭烈皇帝他在新野驻扎的时候,颖川名士徐庶徐元直去投奔他,得到了昭烈皇帝的重用,还被昭烈皇帝倚为心腹,后来曹贼大军大举南下,昭烈皇帝被迫带着新野军民南下江陵,在路上被曹贼大军追上,一场混战后,昭烈皇帝带着残兵败将突围南逃。”
“徐庶本来也逃走了的,但是很不幸,他的母亲却被曹军俘虏,成了曹操手里的人质,徐庶没有办法,只能是恳求昭烈皇帝放他去投降曹操,保全他的母亲。我们的昭烈皇帝不但没有阻拦,相反还亲自送走了徐元直。”
说到这,张志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但是徐庶走后,追随昭烈皇帝的大汉文武不但没有半点的动摇沮丧,相反还更加坚定的团结在了昭烈皇帝身边,先是在赤壁大败曹贼,继而夺取荆州四郡,兵进西川,收复益州汉中,重新复创了我大汉江山!”
“各位,我想,你们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