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庭院中乌泱泱跪满了人,唯有恒亲王坐着,大皇子弯着腰站在他跟前。
大皇子脸色变了变,他这个皇叔,真是死到临头,都不让人省心,非要给他添添堵不可。
大皇子笑得温和,眼中却泛着冰冷的光,如同色彩艳丽的蛇,他对恒亲王低声道:“这就不是皇叔该操心的事了。”
说完,大皇子站直了身子,扫视一圈:“都跪着做什么?站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起身。
等人都散了去,大皇子才回头,对恒亲王道:“皇叔,人贵在识趣儿。”
夜色深了,恒亲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对大皇子道:“今日你皇叔我是败了,可你焉知,今日的我,不是来日的你。不知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说出人贵在识趣儿的话。”
过了大半夜时间,恒亲王的酒意早就散了,但他却撒起酒疯来,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骇人听闻。
“你以为你父皇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圣上让一个侍郎之女当皇后,只是因为他念旧?”
“你以为他这么多年,迟迟未封太子,只是因为碍于清晏的存在?”
“你以为你备受他的宠爱重用,在朝中又有这么多支持者,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渐珩啊渐珩,你还是不了解他啊,你要小心了,你现在是大皇子,还能在朝中呼风唤雨,等有一天,你真的成了太子,就离你的死期不远了。”
恒亲王似疯似癫,捧着肚子大笑,笑得面色红润,上气不接下气。
大皇子笑意尽散,眸色冰冷,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恒亲王,殷红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皇叔疯了。”
恒亲王撑着椅子站起来,而后一脚踏上台阶,高举手中的剑:“本王是疯了!”
“先帝登基时,本王没疯。”
“圣上篡位时,本王才疯的!”
“哈哈哈——”
他笑完,剑指大皇子:“渐珩,你好好看着,本王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大皇子看着他发疯,冷笑一声,料定他是挑拨离间,便转身离去。
到了外面,大皇子看虞安歌还没走,甚至她带来的人还在搜查恒亲王府邸,便皱着眉头,走过去道:“虞公子还要找什么?”
虞安歌先是道:“多谢大皇子今夜赶来相助,否则搜查定不会这般顺利。”
大皇子极力让自己不在意恒亲王的话,但没人能在那样的挑拨之言下保持心态平静。
所以现在看到半夜将他唤醒,拉他入局的虞安歌,大皇子多少带着点儿怨怼,只希望恒亲王不识趣儿,虞公子能够识趣儿些,否则平白给人当刀使,他咽不下这口气。
大皇子道:“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我要在府上设宴,虞公子若要谢我,便上门道谢吧。”
虞安歌知道大皇子聪颖敏锐,不是自己利用完,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便应了下来,而后道:“一事不烦二主,下官还有件事,还望大皇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