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做错了,却在纵容他?你们怎么了?就因为他给了你们钱吗?”我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大哥和妈妈吓了一跳。
大哥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妈妈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再说出口。
天很黑,夜很静,我的心却冰如寒潭。
一整晚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睡得很不安。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放弃吧。
放弃挣扎,随他去,这世界不可信。
亲情不可信,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而你却是最终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傻子。
友情不可信,他们都以为你好为借口,结果让你内心愧疚一辈子。
爱情不可信,它就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表面光鲜亮丽,实际让你粉身碎骨飞蛾扑火以命为代价的恶魔。
不知道这些想法何时何地出现在心里的,它不仅出现在心里,还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连续的睡眠不足,让我精神恍恍惚惚,我起床喝了一杯水,看见大哥和妈妈在收拾行李。
大哥和妈妈都尴尬的喊了我,而我却视而不见,转身继续回了房间躺下了。
他们见我突然这么冷漠,也没有过多责备,低头继续收拾他们的。
躺床上的我压根就没有睡,我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一直在发呆。
门外,大哥和妈妈小声的对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说:“老大,真的不带你妹妹回去啊?”
大哥说:“带回去做什么?现在她能继续读书是好事,难道跟我们回去种庄稼?过两年满了20找个人嫁了?”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唉……也是,起码在城里能多学点知识,回去始终是没有出息的。”
大哥说:“嗯,这也都怪我,如果当年不听信那女人的谎话连篇,就不会离开你们这么久,或许弟弟也不会变成这样。在缅甸这些年也不好过,想回又回不来,可回来了又……”
妈妈截断他的话说:“好了,别说了,你能回来就是好的,妈妈不指望你荣华富贵,现在只求你平平安安。”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着。
是啊,大哥能回来是不容易的,听妈妈说,二哥见到大哥的时候都哭了。
大哥当年被她女朋友骗去了缅甸,被卖到山上挖玉石。
二哥是在山上找到他的,花了很多钱才把他赎出来。
当时大哥弯着腰在一堆乱石里悄悄打打,全身灰头土脸,带着一顶安全帽,工头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等反应过来时,我二哥就站在他面前,一直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
他的脸全是黑乎乎的灰,唯有眼睛的眼白和牙齿是白的。
身上的衣服裤子不知缝补了多少次,脚下的胶鞋也露出了脚趾。
大哥看到二哥也是一怔,随后,甩掉工具猛的扑到二哥怀里。
“哇……”的一声,哭得像个孩子。
我曾问过大哥在外的遭遇,可大哥二哥都不告诉我。
可能大哥想让我永远只记得他最好的形象。
门外很快安静了,大概妈妈和大哥出门买菜去了。
我浑浑噩噩的起了床,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按了电梯,直达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