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昨天放血,今天割肉,明天你是不是就该剔骨了?大后天就得截肢了?你这自残还残上瘾来了,当玛门还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去当萨麦尔才对,这样就能让你每分每秒、随时随地、想怎么自残就怎么自残。”
在自残已成既定事实的情况下,荀悠还是弱弱地解释了一句:“医生,我没有自残的爱好,我只是手头没有可以用来制作魔导器载体的材料。”
“……魔导器的载体?”闻言,菲利普愣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荀悠,视线落在了她的口袋上,“就是你兜里那个身上?给我看看。”
荀悠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了体能课上没用完的幻影珠,上前几步将它放到了菲利普的手中。
在看到那枚幻影珠的那一刻,菲利普的眼皮跳了跳,把幻影珠拿到手的他往里面注入了一点魔力并仔细探查了一番里面的构造,然后他沉默了很久,眼神十分不善地盯着身体金紧贴白纱的荀悠:“你……管这种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纯靠材料品质够高才能成型、连说它是【粗制滥造】都是抬举的玩意儿叫魔导器?”
“……嗯。”见势不妙,荀悠用手捏住了白纱的一角,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你就是为了做这种破烂,才对自己动了不止一次的手?”菲利普直接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怒火中烧的他气得在诊疗间内转了好几圈,“浪费!太浪费了!真是白瞎了你那一身的好材料。”
浪费了我一身好材料?
听到这里,荀悠掀白纱的动作一顿,她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菲利普这话说得,就跟把自己当成材料的事情在深渊位面很常见似的。难不成,专精魔导科技的【机械师】都是群喜欢从自己身上“就近取材”的科研疯子?
就在这时,荀悠突然注意到,菲利普后脑勺上仅有的一缕黑发正在发生变化:深邃的黑色慢慢变浅,直至完全变白,而那缕由黑色褪为白色的头发又逐渐被染成了蓝色。
从来不知道觉醒血脉后,头发还会掉色甚至自动染色的荀悠顿时惊呼出声:“医、医生,你的头发!”
“嗯?”对于荀悠的惊呼,菲利普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慢吞吞地问了一句,“是掉色了还是染色了?”
受到惊吓的荀悠语速飞快地答道:“都有!黑色掉色成白色然后又染成了蓝色!”
“哦,看来是我最近太勤快了,没事,等你走了,我再补一觉就行。”菲利普拨弄了一下刘海,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说着,他走到了药柜旁,开始挑选今天要用的药材。
两个小时后,心神不宁的荀悠得到了一杯外观与口感酷似可乐的魔药,喝完药心情平复了不少的她和菲利普进行了今天第二轮伤情询问。
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后,想到什么了的菲利普“啧”了一声,出声叫住了荀悠,语气不太好地叮嘱了她一句:“啊,对了,我头发变色这事儿别跟维克多说,省得他又来念叨我,让我睡不好觉。”
“就算我不说,维克多先生见到您,也能看出来吧……”想到菲利普后脑勺上原本就只有一缕的黑发,荀悠觉得只要眼不瞎,随便来个恶魔就能看出来,她说不说好像都没什么影响。
计算了一下维克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菲利普如此说道:“你不说的话,我不是还能多睡个……嗯,一两秒或者十几秒钟。”
就为了能多睡的这几秒,医生您可真拼啊,荀悠有些无语,她推了推眼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您干脆用【黑莱尔喷雾】不就好了吗?”
“你觉得身为【炼金术师】的我会想不到那个方法吗?如果有用,我也不会这么头疼了。”听到熟悉的染发剂牌子,菲利普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他握着羽毛笔的手指一用力,一连划破了十几张记录本上的纸,“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搞得,入学之后就一直在找我的茬,明明没进庭院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啊,莫不是在入学考核那天被谁打傻了?真是……净给我添乱!”
“添乱?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吧?!”维克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诊疗间内,背靠白纱的荀悠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直接被撩纱而入的维克多给扒拉到一边。
“菲利普,回答我,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