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着段嘉诩的高挑女子正是与他有些交情的太子妃。
太子妃边说边脱身上衣衫。
“我去上头替你,你拿我腰牌入宫,速去速回。”
“多谢堂嫂。”
段嘉诩亦动手脱自己身上衣衫。
面对段嘉诩道谢,太子妃手上动作一顿。
“你莫谢我,现下藩地异动,此番你入宫,陛下必会推你前往藩地,现下此种局势前往藩地,同送死毫无差别。
阿诩,你本已是能过安生日子的已死之人,何必卷入其中?”
“凡人皆有所求,我自也有我所求。”
段嘉诩同太子妃互换了衣衫,两人往相反方向而去。
太子妃从窗户翻入厢房,段嘉诩则上了那辆印有首辅府标识的马车。
车轮轱辘,往宫门而去。
……
段嘉诩持太子妃腰牌入了宫,自密道直往枭帝寝殿。
黄幔随风摇曳,枭帝寝殿,枭帝问了段嘉诩方才太子妃问过他的问题。
段嘉诩的回答同方才一样。
“凡人皆有所求,我既是凡人,自也不会例外。”
“你所求为何?”枭帝皱眉询问。
“自是荣华富贵。”段嘉诩笑了:“当个见不得人的贫贱自由人哪有当富贵尊荣的皇室贵胄好。
我去陇西替陛下杀我父兄平定藩地,陛下许我亲王之位,此交易陛下觉得如何?”
见段嘉诩如此直白,枭帝倒是放心了。
他不怕眼前这人贪婪,更不怕其有所求,他怕的是段嘉诩不贪,或是他压根就看不懂段嘉诩所求为何。
“此事朕可以答应你。”
“既如此,那就劳烦陛下派人送我出城了。”
想到要从首辅府带人离开,枭帝不禁有些头痛。
“你与林卿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他要将你……”
枭帝仍在想措辞,段嘉诩已主动回答了他的疑惑。
“从前林大人流放陇西藩地时曾受臣折辱,当时年幼无知,现在每每想来都甚是懊悔。”
“你还真是……”枭帝指着段嘉诩深深一叹:“多行不义必自毙。”
面对枭帝同情,段嘉诩垂下了眸。
“再过几日便是太子入皇陵的日子,陛下可借送太子入皇陵为由,命林大人离京,届时臣自有办法离开。”
该说的事已说完,段嘉诩要走,枭帝却叫住了他。
“蓝将军一事,你到底用了何种手段?为何他那样自制一个人,竟会犯下太子丧气醉酒斗殴一事,让朕握住把柄?”
段嘉诩沉默一下,低声回应:“人性皆可逼诱。
我命人下套,诱蓝将军儿子赌博欠下巨款,再让人上门逼债,蓝府无法偿还巨额赌债,为保儿子不被砍死,蓝将军只能依我所言行事。”
段嘉诩声音极低,枭帝闻言静默片刻,倏尔沉声笑了起来。
“你与林卿骨子里皆是一样的人,由你俩言传身教的孩子日后若碰在了一块,想来会相当有意思吧。”
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哪怕牺牲无辜之人,踏白骨、踩遗骸亦绝不回头的绝。
“所以,”
段嘉诩呼出一口气,明明温度不高,却有白雾慢慢逸散。
“我”
后面的字即将脱口而出,却被段嘉诩生生吞掉。
“这样的人注定很难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