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送你回去当赔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钟子期沉默一下将眸垂得更低:“我没有家。”
方才一副冷冰冰模样的钟子期在段渊面前露出了脆弱。
“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没有亲人的地方哪还有家。”
见钟子期这副模样,段渊的心脏忍不住狠狠一抽。
“你跟我去宫中吧!”段渊豪气地拍了拍胸膛:“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你喝粥。”
段渊发出了邀请,钟子期眸色一动,却是沉默不语。
见钟子期不答应,段渊越发不要脸的软磨硬泡。
瞧着段渊那副又哄又骗就差撒泼打滚的幼稚模样,钟子期的瞳越发深邃莫测。
他对小表叔说过,他段嘉诩若归,他钟子期必亲迎,他段嘉诩若不归,他钟子期便来捞。
现在既段嘉诩回不来,他钟子期便来了。
钟子期闭眼,在段渊期待的目光中朝他点了点头。
“好。”
方才的生气与示弱都只是手段,为的是进入宫廷,只有进入宫廷才有机会接触那位帝师大人,将小表叔捞出来。
……
帝师府,段嘉诩打了个哈欠,将林祁的孤本搭在脸上睡觉。
枭帝死不死跟段嘉诩关系不大,但枭帝死后,段嘉诩的生活还是发生了少许变化。
原本林祁将他囚在首辅府,现在变成了帝师府。
从前林祁囚他,除了不让出府,他在府中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却是不许他迈出居住的院子一步。
自成了帝师,林祁的生活单调的可怕。
每日除了入宫,便是回府,两点一线。
每日十二个时辰,段嘉诩起码有十个时辰跟林祁在一起,偏林祁除了按着他做那种事外,一句话都不跟他讲。
段嘉诩有些时候真的很怀疑,在他还没病死前,就已经被林祁给闷死了。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段嘉诩刚将孤本从脸上扒下来,老管事就从外面敲门而入。
“殿下,晚上想吃什么?”
“直接问你家大人不就好了。”段嘉诩有些没好气地瞟了老管事一眼:“哪回不是我想吃什么,你家大人就让灶房别做什么。”
段嘉诩态度不是很好,老管事非但没有在意,反倒躬下身,态度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今日宫中有事,大人要晚些才能回,他方才派人回来传话,让灶房先给殿下备饭。”
老管事话语微顿,继续开口。
“殿下自己好好想想,您哪回说想吃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您从前吃了哪回不是身体不适?”
老管事态度恭敬,话语谦卑,令人完全挑不出错处,但他的话却字字带骨,直戳段嘉诩脊梁。
眼看继续聊下去讨不了好,段嘉诩赶紧转移话题。
“林祁在宫中被什么事耽误了?”
“听长月讲,小皇帝今日偷溜出宫,在外面碰上了一个拿箭射他的猎户。”
行刺新帝?
这确实是大事。
老管事正同段嘉诩说着小皇帝的事,金銮殿上朱谨同林祁两位辅政大臣正在小皇帝面前针锋相对。
“先帝死前曾有圣旨,封陇西段嘉诩为诩亲王,现在先帝虽驾崩,但依血脉,段嘉诩乃陛下皇叔,臣认为陛下应践行先帝允诺,封段嘉诩为诩亲王,赐府邸,令其即刻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