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耍嘴皮子可见是醒得差不多了,舒泯放下心来。
将老头儿安顿好,到底还有几分醉意,老头儿翻了个身,便打起呼噜酣睡起来。
舒泯掖了掖被角,放轻脚步离开。
回到柴院洗漱完毕时,天色已隐隐发白。
今日还未读书呢,反正也睡不了几时,舒泯索性拿了板凳裹了小袄坐在门前,翻开书本细细研读起来。
无论处于什么境遇,多些人脉是好的,搭不上人脉的话,多念些书也总是好的。
现在的每一步走得踏踏实实,厚积薄发,以后才能跑得比旁人快。
寒苑中无人可指导她,许多晦涩难懂的地方,唯有靠自己一遍又一遍揣摩,虽是笨办法,却是最有用的办法。
直到旭日微升,舒泯才倚在墙边打了个盹,她向来睡得很浅。
一是她本就警觉,二是害怕入梦看见故人心中感伤。
浅眠了不过小半个时辰,舒泯睁开眼,捧了把凉水朝脸上泼去,迅速清醒过来。
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沿着寒苑迅速跑了几圈,让身体迅速醒过来,然后回到柴院闭目凝神,将祖父教的基本功又扎扎实实练了三回。
这一番操练下来,浑身大汗淋漓,舒泯却觉得通体舒畅,十分踏实。
现下自己学会的就只有这么多,那就只有将这点东西练得扎扎实实,没半点错,自己方才安心。这前半生如同置身云端,余生要步步落地,方才安稳。
屋里传来两声响动,舒母也起了身,舒泯赶紧倒了热水进去给舒母洗漱。
自己也迅速洗了换了衣裳,将书揣进怀里一路朝北院小跑过去。
北院里已经有人开始进进出出了,面容各异,但神色大都相同——麻木、厌倦。
眼中如同一潭死水,机械地完成着手下的差事。
舒泯伸了个懒腰,今天依然不会是轻松的一天,自己已然习以为常。
人生不就是这吗?本就艰难。
既来之则安之,关关难过关关过吧。
忙碌半日,口干舌燥,出了一身细汗,舒泯走到廊下吹着微风闭眼小憩,正昏昏欲睡时,忽而耳边一阵嘈杂。
睁开眼睛,一个球自远处飞旋而来,重重砸在地上。
一阵少年的欢呼声响起来。
当今陛下爱打马球,甚至在宫中组建了一支马球队以供玩乐。
天子所好,便瞬时在京都中风靡开来,莫说是世家贵族,便是寒苑中这群半大少年也跟起风来。
这群精力多得无处发泄的少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马球,几个少年握着自制的简易球杆跟在马球后头哄闹着乐个不停。
舒泯站在一旁看着少年们汗流浃背地争夺马球,这大概是死气沉沉的寒苑最有朝气的时候了。
她微微勾起嘴角,倚着青墙看着,少年们大多毫无章法,只是一窝蜂地跟在骨碌碌滚个不停的马球后头兴奋地嗷嗷叫着,七手八脚地伸出球杆去夺。
其中一支球杆颇为灵活,敏锐地察觉到对手的漏洞,灵巧一动马球便听话地跟着他走。
顺杆往上看去,只见得一个身影,宽肩蜂腰,健壮有力,但身形却比马球还要灵活,步法轻快又暗藏章法,足影如莲。
舒泯不禁暗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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